邢睿趁着仇枭爲病人看诊时拉了下邢鸺衣袖,待邢鸺蹲下与他平视,用气音问:“二师父,契兄弟是什麽?”

    邢朗见状好奇想凑近聆听,被仇枭的眼神一瞥,立即乖乖站定原处,继续向仇枭学习把脉问诊。

    邢鸺从未听过契兄弟这词,思忖词里既有兄弟二字大概是拜把兄弟或乾哥乾弟那类关系,回道:“应该是指没血缘的异姓兄弟...像你和邢朗一样。”

    仇枭耳尖听到对话,嘴角微翘望向俩人。拍拍邢朗命其试着给病人诊脉,走至邢鸺和邢睿跟前,俯下身轻声道:“异姓兄弟这说法不算错但也不对,这‘契兄弟’可没那麽单纯美好,背後有许多复杂的规矩和原由。你这孩子还小,不必懂那麽多。”

    邢睿心有不满但难得仇枭亲自爲他解惑,撅着嘴,小脑袋一点,结束了这话题。

    说话间,邢朗已把好脉,如临大敌般皱着张脸。

    仇枭敲了下自家傻徒弟问其看法,得到的答案虽不够完整精确但基本无误,转身向几人说明了病情的严重性。

    何书生得知自己无药可救後彷佛被抽走了魂魄面如死灰,女童亦放声哭了出来,倒是那陈谦仅是沉静地凝望着俩人,不发一语。

    在邢鸺以爲这次会这麽不了了之时,却听陈谦开口询问起谣传可起死回生的血菩萨经。

    仇枭眯眼审视了遍仨人,问何书生:“血菩萨经是可救你一命,但代价不小,你们确定付得起?”

    何书生和女童一听有救,毫不犹豫信口答应,滔滔不绝陈述家中妻子即女童母亲已有几个月身孕,说他还想活着见证孩子出生,女童也附和说她和娘亲皆不想失去爹亲。

    俩人说了许久没得到任何回应,见仇枭仍是冷着张俊脸,才尴尬请仇枭直言所需诊金与代价。

    仇枭道:“诊金很简单,不可对外宣扬我以何种手法救你。”

    何书生和女童当即大喜答应,仇枭目光扫过似在出神的陈谦,又转回何书生身上:“至於代价...以命换命。你的肝是不行了,放着不管仅能撑些时日,若想活命就得开膛破腹,以他人的肝替换你原本的肝。就不知是你这契弟,还是你女儿愿意爲你续命?”

    何书生与女童皆是一愣,何书生忙道:“开膛破腹?鬼医怕是说笑,还没听过哪个大夫治病要把人给剖开...”

    仇枭不予回答,冷漠表情明摆着要他们不医便滚,陈谦蓦地豁达一笑,道:“盛传鬼医无所不能,所以无论手法怎麽异於常人我都必然信你,劳烦鬼医将我的肝换予我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