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天一把甩开身旁拉着他的人,横眉冷对,“我赔什么不是?我说错了吗?为人师表、不务正业、不懂廉耻,居然带着弟子逛青楼,试问哪一个正经的师尊会带着自己的徒弟去那种风月场所?传出去简直是丢尽了咱们清渊的脸面。”

    许是这话说得太过了些,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愣,直直看着走到一半忽的停下来的厉青舟。就见他身形一顿,倏地迅速回过身来,抓起一旁桌上的竹筷猛地一掷,刹那间一股劲风袭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伸手一挡,与此同时,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回头一看,就见那身后的柱子上此时正牢牢扎进一根竹筷,筷身已没入了一半,可见厉青舟这一招力度有多大,再看那陆昊天此刻已白了脸,白嫩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殷红的擦伤,方才那支筷子若是再往右偏个一两寸,要的便是他的命了。

    厉青舟缓缓抬眼,黝黑的眸子里已然没了平时的温度,骇人的目光带着杀气盯得众人后背均是一凉,陆昊天更是一阵心虚,瞬间没了方才那股嚣张的气焰。整个客栈里,静得只剩下了心跳声,只听闻那人一字一顿、冷冷说道:“下次,再让我听到有人嚼师尊的舌根,就别怪我不讲同门之情。”

    说罢,利落的转身出了客栈大门,余下屋内的人面面相觑。见人走了,陆昊天这才舒了口气,想起方才不由得觉得一阵后怕,脚下一软瘫坐在了长凳上,但那盯着厉青舟离去的眼却丝毫不见服气的神色。

    不同于其他人的惊吓过度,晋珩却一直在琢磨着为什么不能去青楼,那儿好吃的好玩的还挺多的,就是漂亮的小姐姐太热情了些。而一边的李斗星,摸着下巴瞧了那根钉在柱子上的竹筷半天,心下想着这家伙什么时候功力又精进了,得约个时候找他好好比一场。

    这边,庐城二十里地外的某处大山里。

    莫长淮是被一阵强光刺醒的,迷糊了好久这才清醒过来,睁眼时,入眼便是一处破旧的无人居住的石室,而此时他和姚凉两人都被牢牢绑住了手脚,随意丢在了地上。夕阳的余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往外稍一翻身,眼前的景象顿时吓得他惊了一身冷汗,支棱着身体连连后退。

    只见那朽烂了的离他不过一尺来远的窗柩下正是青烟寥寥的万丈悬崖,崖底的寒风,呼呼灌了上来,吹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莫长淮脑子里一时还有些懵,愣了许久,这才把思绪理清了来。早上他同姚凉去修真观打探情况,不曾想着了那狗道长的道,再醒来便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了。

    看这窗外的景象,像是在某处大山里,夕阳落山,距离早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也不知叶阳淳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当下之急,是要尽快脱身。莫长淮如此想着,奈何缚在背后的手使不了灵力无法挣脱绳索,不知那老头下的什么药,让他们暂时失了修为,到现在还不曾恢复过来。

    努力蹭着墙壁站了起来,蹦跳着到了姚凉身旁,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指上,后者猛地吃痛,瞬间惊醒了过来,“斯”了一口凉气,皱着眉抱怨道:“长淮兄,在下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毁我这么好看的双手?”

    “醒了就好,少说废话,快帮我把绳子解开。”莫长淮说着背对着姚凉蹲了下来,后者愣了片刻便弄清了当下的局势,探着身体用嘴将绳子咬开了来。

    松了绑,两人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打探着石室内外的情况。只听得莫长淮问道:“姚兄,以你所见,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据我所知,能有这么高的悬崖,只有庐城西边二十里外的天净山,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好久的寺庙。”姚凉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子外,朽化了木头一踩便断,险些摔下悬崖去,看得莫长淮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小心些,眼下我们使不出灵力来,无法御剑,掉下去可就是一滩肉泥了。”

    “呵,若我真摔下去了肯定得拉上你一起,否则我这黄泉路上一个人多孤单啊。”

    “我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