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师叔给了我一张药浴的方子,还说以后师尊可以不用再服汤药了。”厉青舟茶几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将那药方放在了一边,又斟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莫长淮面前,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你罗师叔开的汤药,是我喝过最苦的没有之一,简直比黄连还苦,有几人能受得了?”莫长淮吹了吹茶水,小酌一口,继续说着,“再说我这受的是内伤,不是几副汤药就能解决的,你就别再去叨扰你罗师叔了,省得哪天他真的烦了,以后咱们有事求他都不帮咱们的忙了。”

    “弟子知晓了。”

    “今日不去藏剑峰找你冷师叔修炼了?”

    “过几日再去,冷师叔最近有事要忙。”

    “嗯!”

    话落,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中。

    半响,莫长淮实在受不住那道直愣愣看着他的目光,放下手中的书,一抬眸便直直对上了自家徒弟炽热的眼神,挑眉疑问道:“为师脸上写了字吗?”

    “未、未曾。”被抓现行的厉青舟心头微微一慌,连忙撇开了视线,自从谢家庄那晚忽然明白自己心意之后,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这个人,去在意这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作出的每一个表情,君忧我忧、君喜我喜,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更恨不得自己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只见他一个背影听他一句话语也好。

    “那你为何总是盯着为师看?”

    厉青舟认真说着,态度真挚极了,“师尊仙风道骨、天人之资、超凡脱俗,青舟自是崇拜无比,一时不察,忘乎自我,冒犯了师尊,还请师尊见谅!”

    我信了你个邪,莫长淮内心吐槽着,这话拿去忽悠三岁小儿还差不多,以前这小子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生分的很,哪里如现在一般,每天除了练武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是盯着他喝药就是管东管西的,还很强势的藏他的桃花酿,美其名曰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要遵医嘱。

    细细想来,这些变化好像都是从天净峰那次开始的,危急关头,舍命救了他两回,难道到如今才知晓他这个师尊对他的好、开始懂得知恩图报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难道以前他都待他不好吗?他花了那么多灵石为他改造体质,都是喂了狗了。不过,这夸奖恭维人的话听起来确实令人心情舒畅啊!

    厉青舟就瞧着自家师尊的脸色如同脸谱一般变来变去的,直到最后停格在那心情还算是不错的一面上,心下松了一口气,如此好忽悠的吗?

    适时,门外有弟子来报,“师叔,青决峰的花师姐来了。”

    花月灵?莫长淮一愣,视线落在对面自家徒弟身上,自从回了修竹峰,他养病这一月来,花月灵是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都知那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说是来探病,实际上都是冲着厉青舟这小子来的,可惜人家姑娘都主动得不能再主动了,他倒跟块万年金刚石一般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