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遥远的江对岸黑暗沉寂,好像一片无人的鬼域。

    赤手空拳,以一抵万。那倩影是如此孤寂悲怆,仿佛天地间只她一人。

    即便是再凶勇的猛将,见到此般光景,都不由双眸震颤,浑身战栗。

    冰面上,所有北旻士兵停下了脚步,一时竟不敢前进。

    镇北军向来谨慎,就算那时因遭变故而千仓百孔,照常理讲,也不会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前来独自面对可怕的雄师铁骑。

    一定是诱军之计,前方一定有诈!

    那是那晚上北旻军第一次的迟疑,也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后来事实证明,面对突如其来的那一刻,当时玄胤的直觉判断是正确的:慕如烟只是在虚张声势,她身后根本无兵!

    可成败往往就在豪赌的一瞬间,机会稍纵即逝。况且紧急之时,军中其他兵将的人心并不是那么容易迅速统一的。越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将,越是迟疑。

    “既然如此,那就是说……”玄祐听了副将对往昔的回忆,皱眉道,“今日渔船也只是凤影在虚张声势?他身后其实并没有完整列阵的军队?”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每场仗都不一样。又怎能一味断言?

    若镇北军正是在利用五年前相似的经历,诱他们进入万劫不复的险境呢?

    于是,同一个地点,相似的场景,众人又一次迟疑了。

    船只在汇聚,人心随着逐渐起伏的江面而浮动。

    “不管是不是虚张声势,”副将的声音竟有些虚弱,他再也不敢相信军中那些乐观的断言,“这都已经说明,镇北军早就等着我们了。”

    应江南岸,骆珏站在岸边,依旧轻摇手中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