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子有点怀疑这小子了,“马虎,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说老实话,到底有没有神医?”

    “有、有的,我今年还见过他一次呢!他治好了我家的马驹......”

    话还没说完,马虎就发现大大小小六只眼睛正惊愕地盯着他,表情各种奇形怪状,大伙儿心想这小子有病吧,难道他说的七十其实是个牧医?

    禹子只觉得心头一紧,脑袋嗡嗡作响,惊道,“什么?马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说一个牧医是神医?还让他给西平王看病?”

    马虎见状连连摆手摇头,解释道,“他是神医,我爹当年被毒蛇咬了,也是他治好的!他会解毒的!他会解毒的!”

    他满脸通红,不断地重复着,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他真的会解毒!”

    这下几人一路再无谈话,因为怕再谈下去只会越来越没了信心,对马虎没信心,对他口中的神医没信心。

    他们上了山顶,又沿着一条之字形的小道下山,这边背阴,路上的雪未消融,冰渣子在他们的踩踏下咯吱作响。

    过了半晌,只见布满冰渣的路上突兀兀地散落着两堆青牛屎,它在寒风中早就蒙上了薄薄的一层冰砂,马虎一阵激动,拍腿大叫道,“还是新鲜的!”

    禹子他们又不约而同互相递了几个眼色,满脑子都是大大的疑问,心想那小子为什么看到新鲜的牛粪如此兴奋?但也不想问什么,因为怕得到的答案让他们更没谱。

    前方夹杂着牛屎的小路有些泥泞,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又往前面走了一段,哪知马虎却大叫起来,“看!十九浦到了!”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望,见山下不远处的河岸边静静地散落着几家农舍,房顶上还晒着荠麦,牛羊在不远的山坡上拱土,无人看管,一切显得宁静而清幽。

    “这是哪个部族?”

    “这片河谷一半是御泥族的,一半是布洛树族的!”

    可走近了才知道,乡野村舍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安静,只见一妇人拉着一个男娃儿正对着一老翁破口大骂,“你家的鹅,把麻麻脸都啄破相了,你说、你说怎么办吧你!”

    那小男娃儿额头、脸颊都是一些乌青的啄痕,有的地方已经结了深红色的血珠,他一只手里沾着黏黏的蛋清,一只手不停地挠着伤口,那女人肉嘟嘟的手掌‘啪’一掌甩过去,打得那小子一时愣了神,竟然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