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个寡妇,听见这一句突然眼眶发酸,扭身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盆刚从外面收回来的衣裳没有洗,手脚一停儿女就得挨饿。

    若是能做娇花的,谁愿意做野草呢。

    叶秋彤的表情无奈,语气心酸,偏说出来的话语又带着诙谐,看热闹的村民哄堂大笑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自然是都听懂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呢,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叶长驴。

    小寡妇奶奶如今这种事情都能说得出口,当然是因为叶长驴太混蛋了,逼得人家实在活不下去。

    叶秋彤今日索性把叶长驴的纠缠挑在明处,是因为面子对她没有任何用,她说出来,反而会有那要面子的人,替她管教这个畜生。

    对现在的叶秋彤来说,名声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族长太太是个不甚聪明的,她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本就看这个侄子不顺眼,咬牙切齿地咒骂:“天杀没良心的,亏我养你这么些年,再敢胡作非为坏我家名声,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叶长驴又羞又臊,铁青着脸却不敢还嘴,他打心眼里怵这个刻薄伯母。

    “大伯母,你放心,我一定管好他,保准不教他坏了正事。”

    一见叶黄氏发火了,人群中忽然挤进来一个敦实黑胖的年轻妇女,劈头一巴掌扇向叶长驴,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扯走了。

    村民们欢乐地笑起来,又跟着出去看热闹了。

    叶秋彤心里却雪亮,叶长驴媳妇当初肯嫁,不是图他没爹没娘有地有房,难道是图他年纪大不洗脚么?哪晓得嫁过来才知道房契地契都在大伯娘手里攥着,可不是得拼命巴结着么。

    经此一役,叶秋彤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有做泼妇的潜质。这些扯皮挑拨的伎俩,她竟然信手拈来无师自通。

    大约是因为遗传吧,做泼妇这件事叶秋彤是有家学渊源的,她亲妈是撕遍全村无敌手的金牌泼妇,她是个不能传宗接代的丫头片子,从小不受家里喜欢,可以说是在辱骂声中长大的。

    既然叶秋彤家没有热闹看了,地头还有农活要做,村民们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