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侯府,祖父长宁侯是正三品户部右侍郎,也算的上身处高位。不过,知情人却知道,长宁侯这个户部右侍郎,手中的实权并不大。户部尚书卢大人在户部可以说是大权独揽,又简在帝心,左右侍郎几乎算是占个位置,养老用的。

    而长宁侯世子也就是张遥宣的大伯,当年是荫官入的朝,到现在也就是一个从六品兵部主事,至于张父,并未出仕。府里也只有世子和张父是长宁侯原配柳氏所出,后来,长宁侯续娶了严氏为继室,生下了嫡幼子张越和幼女张恬。

    长宁侯虽然年纪大了,但一辈子养尊处优,积累下来的威势也很惊人。知道安大舅怕是来者不善,一身气势全开。

    张遥宣站在一旁,都觉得气势逼人。不过安大舅一点都不受影响,他虽然官职没有长宁侯高,但是手上是握有实权的,且他岳父已经为他打点好,不日即将掉出去任知府,等再调回来,说不定三品的六部侍郎也能争一争。毕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官路上总比荫官要顺畅很多。所以,安大舅也自有底气。

    “安大人,好久不见,风采越发出众了啊。”长宁侯哈哈一笑。

    “张侯爷也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安大舅同样笑容满面。

    “安大人过奖了,想当初,安大人刚刚高中探花,跨马游街的场景本侯还历历在目啊,果然少年英才。本侯当初能为小儿娶到另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长宁侯看了一眼张朗。

    “侯爷过奖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当年也是千挑万选,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不求举案齐眉,只望她能的到夫君的尊重。当年她出嫁,我便告诉她,要好好相夫教子,善待夫君的侧室和庶子。侯府是有规矩的人家,绝不会有宠妾灭妻,不和规矩的举动。您说是吧,侯爷。”安大舅火力全开,张遥宣在一旁似乎听到了祖父和父亲脸上啪啪啪的声音。

    长宁侯也不是真的一点数都没有,更何况一个庶子,还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庶子,在长宁侯眼里,自然没有一个前途无量的亲家重要。

    “安大人言重了,老二确实糊涂,但我侯府的规矩自然不能破。洛氏狐媚,挑拨老二他们夫妻的感情,念在她为老二生了一个孩子,也不好发卖出去,就送庄子上吧,以后也都不准回府,如此可好。”姜还是老的辣,张遥铭敢这么做,无疑是有恃无恐,他身体不好,就算事发了,还能打死他不成,但是一旦事成,原身就这么去了,他是二房唯一的儿子了,获利如此之大,难怪他要搏这一把。

    不过,眼下长宁侯把洛姨娘送走,把他们母子分开。要知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都是相互的。张遥铭犯了错,张朗难道不生气吗?但是洛氏柔柔弱弱这么一哭,气也就一点点消了,所以张遥铭一个庶子才能活得这么滋润。而洛氏,也可以借儿子身体不好,获得张朗更多的关注和宠爱,所以他们母子两连在一起,这么难对付。

    但是一旦分开,张朗可能短时间内念着她,关注张遥铭,但是时间一长,身边再有其他美人,洛氏恐怕就要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没有了洛氏的保护,一个张遥铭掀不起什么风浪,他再作怪,没人求情,父子感情只会越发疏远,到时候,后院还是安氏做主。

    长宁侯是个聪明人,不过,很显然,张朗舍不下心爱之人。

    “爹,此事儿子已经教训过铭儿了,他也是一时糊涂,并不是真的想害宣儿。而且安氏也让洛氏在佛堂跪经数十日,洛氏现在每天都不能走路,也受到教训了,还请爹手下留情。”张朗言辞恳切,甚至不惜顶撞老侯爷。

    “老二,你太糊涂了吧,宣儿可是你的嫡子,以庶谋嫡,完全可以逐出家门了,那洛氏不过一个妾氏,就算一碗药结果了她,也是她应得的,何必搞得家宅不宁呢?”世子也不明白自己弟弟是怎么想的。他是很传统的士大夫,妾通买卖,可以宠,但不会有什么尊重。这些年来,后院万紫千红,但世子夫人一直拥有绝对的权威,就算再宠爱的妾室,若是被世子夫人打杀,他也不会多说一句。时间久了,那些妾和庶子自然也就乖了。

    要说这兄弟俩,虽然一母同胞,但性格确实完全不同。所以也完全不能互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