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抬头看北冥夜的时候,对方已经强行冷静了下来,只盯着她淡淡道:“刚才收拾的时候,杨医生说里头还有些玻璃碎没挑出来,清理的时候便把伤口重新撕开了。”

    名可倒吸一口凉气,他说得轻巧,可是,把伤口撕开,从里头把玻璃碎给挑出来,这事得有多恐怖?

    “没让他给你打麻药吗?”他这么说,她心里的疑惑才总算散去,一瞬间便只剩下心疼。

    在床边坐下,看着纱布上的血迹,她把手伸了出去,想要触碰,又怕自己弄伤他。

    北冥夜知道她总算是愿意相信了,这才抬起另一只大掌,小心翼翼把浴袍拉回去。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但,一不小心扯动了腹部的伤口,还是痛得他额角微微渗出点点冷汗。

    “我不喜欢打麻药,你是清楚的。”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尽量扯开话题:“看到俞霏烟怎么说?有没有劝她好好与我们配合?”

    “我劝不了她多少,她是个很固执的人,不过,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名可还是盯着他的胳膊看了好一会,才给他把睡袍拉回去:“我只是告诉她,今天佚汤向我下跪了。”

    北冥夜不说话,浓眉微微挑了下,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名可又道:“他只想知道俞霏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愿意说,他便在我身后跪了下来那个男人很傻是不是?”

    北冥夜动了下唇,只是哼了哼,却还是不说话。

    不喜欢听她说其他男人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一句话,一个女人说一个男人傻的时候,分明都会带着怜惜,他才不高兴他的女人去怜惜别个男人。

    名可却一点没注意到他这一点小心思,想着明天龙楚寒大概会来找她,心里分明不舍得很,可是,龙家她是必须要去的。

    头低了下去,轻轻抱住他的身躯,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没有注意到男人被她抱上的时候,一瞬间浑身绷得紧紧的,眼底深沉的痛楚闪过,额角脸上那些细汗又多出了好几层。

    她只是安静抱着他,甚至渐渐在加重手臂的力量,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她其实很想很想留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要分开。

    可是,思念和不舍的话语她却没有办法说出口,男人的脾性她太清楚,只要她说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