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话说得刁钻,季明殊却不慌不忙,亦随之弯唇一笑。

    也不等太后唤她平身,竟又轻车熟路坐到其身旁,与之耳语片刻。

    从阿雀的角度望去,唯见公主嘴唇翕动。

    看似轻声细语说了许久,具体的内容却是丝毫听不清切。王太后倒是听得微笑不止。半晌,偏开头,又似笑非笑打量了眼前人一眼,问那襄城公主道:“当真?”

    “自然是真。儿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敢在母后面前信口雌黄,”说着,季明殊又笑盈盈竖起三根手指,瞧着像是在指天发誓,嘴里信誓旦旦道,“母后且等晚上御花园赏月,届时大礼一定送到。若送不到,我且将项上人头送给皇兄当球踢便是了——”

    把、把人头当球踢?

    阿雀原听得聚精会神,当下却猝不及防,被这惊世骇俗之言吓得一口气哽在喉头,险些惊天动地咳出声去。

    好在表姐反应及时,长袖将她嘴鼻一捂。虽勉强“躲过一劫”,身旁众人倒是忍不住、小声议论开去:虽人人皆知这位襄城公主话风做派向来大胆,在其封地尚且“声名远播”,但竟敢在太后寿辰如此大放厥词,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唯有王太后却倒淡然处之,唇边噙笑。

    也不顾忌生辰犯忌,只又轻轻捏了捏鼻梁,叹道:“你已嫁为人妇,却还像小时那般口无遮拦,真不知是好是坏?……他待你可好?”

    他。

    这个“他”虽未直指其名,但但凡有心,也亦轻易听出所指。

    阿雀秉持着一颗十足八卦之心,闻言,瞬间又专心致志地望向季明殊——出乎意料,却见她亦向这头望来,眼神似笑未笑。

    在看谁?

    阿雀心知不可能是自己,又不知为何,心头有些犯怵,忙借着个头矮小的“优势”,复又把头埋低,藏到表姐身后。

    “自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