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期修士恐怖的威压骤然压下,司寇苏篱膝下三分地承受不住巨力,大理石铸的地面已然出现了裂纹。

    坐席上,感受到压力的黎烬一皱眉,正要起身,司寇承便道:“此乃承家事,还望白虎族长莫要插手!”

    司寇苏篱咽下已经涌上喉头的一抹甜腥,顶着重压,勉力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沉默着一动不动。

    黎烬皱着眉头看向他,片刻后,握紧的拳头一松,往后一靠,表示了妥协。

    确实,人家家务事,他一个还隔着物种的“外人”,显然并没有置喙的余地。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先前在席上始终寡言少语的凌泠雪却在这时开了口:“司寇掌门家事,于理,我等自然无从置喙,但于情……”

    凌泠雪虽说是小辈,但同为掌门,从身份上来讲同司寇承算是平起平坐,且又是如今五大门派掌事的身份,再加上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想说句话,司寇承还是愿意给这个面子的。

    见没有被打断,凌泠雪接着道:“于情,泠雪三年前带了一个孩子回飞花岭,如今也已为人师长,泠雪想,同自己的徒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凌泠雪直直地同司寇承对视着,她虽说修为尚在元婴,但大乘期的威压于她而言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困扰,更何况司寇承便是震怒,却也还收着力道,不然就司寇苏篱这小身板,早被砸地里去了。

    半晌,大厅中肆虐的威压渐渐散去,收起了气势的司寇承看上去居然有些颓然,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司寇苏篱,沉默良久,问道:“当真就这么想走么?”

    司寇苏篱不答。

    司寇承甩袖转身:“走!走!我司寇承今后就当没你这个徒弟!你也当没我这个师尊!”

    也当……没我这个父亲罢……

    阶下,司寇苏篱三扣九拜,不知行的是个什么礼,“今虽退出宗门,但日后琉璃境若有难,苏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您永远……是我的师尊。”

    出了这样的事情,凌泠雪这几个外人当天就被“请”了出去,一道的还有一个无家可归的司寇苏篱。

    方素寒此行本就专是为了给司寇承疗伤,现下伤已经治好,一出山门便开口请辞,顺着山间小道走过几步便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