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胡说……”迦丽公主断断续续地道,“毒害颍川王妃的事,本来就是杨昭仪做的,我一个婆蛮国的人,怎么可能有一个熙朝本地的丫鬟?皇上若是不信,尽可去查。”

    “既然如此,你之前为何要替杨昭仪背锅?”皇上沉着脸问道。

    迦丽公主道:“我是看杨昭仪怀着孩子,怪可怜的,万一她要是获罪,可怎么办哪?自从我来到熙朝,她这胎就是我照顾的,我对这孩子有感情,我不希望他还没出生就遭罪。可是,颍川王都快要把我掐死了,我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了。”

    欧阳晟听到这里,放开了迦丽公主。

    他终于不再掐着迦丽公主的喉咙了,可是皇上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毒害叶雨潇的人,怎么会是杨昭仪呢?她们俩几乎都没有怎么见过面,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皇上不是很相信,但又不得不去查。

    这事儿查起来还挺简单的,杨昭仪没进宫前,琥珀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很多人都见过。皇上没费多大功夫,就把琥珀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

    事实证明,迦丽公主没有说谎,琥珀的确是受杨昭仪的指使,用‘繁花似锦’毒害了叶雨潇,而这“繁花似锦”,是她花重金从黑市里买来的。

    至于她的目的,既简单又不简单。简单的是,她意图谋害叶雨潇的性命,竟只是为了给杨淑慧制造爬上李赞的床的机会。不简单的是,她想要攀上太后这棵大树,以助她腹中的孩子登上储君之位。

    杨昭仪很快被带到了御书房,皇上看着她挺着高耸的肚子,艰难地跪下,心里是又气又恨,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看看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啥。

    他不喜欢荣王,人尽皆知,天知道他有多盼望后宫的妃嫔给他再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皇子,从小悉心培养。现在杨昭仪犯下这种罪过,无异于是给未出生的皇子抹了黑,在他以后的道路上加了道障碍,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其实他很想为了这个未出生的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算了,可是欧阳晟就站在这里看着他,他没有办法不给他一个交代。

    要不,他跟欧阳晟打个商量?反正刚才谭十召派人来报过平安了,解药生效,叶雨潇有惊无险,并没有丢掉性命。皇上琢磨着,要如何跟欧阳晟开这个口。

    正在这时,欧阳晟忽然出声道:“皇上,琥珀毒害臣的王妃,借的是池大柱之手,而池大柱则是池嬷嬷的亲侄子。您可还记得池嬷嬷是谁?她就是您派去颍川侯府,照顾臣的孕妻的领头嬷嬷。”

    他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池嬷嬷,还是怀疑他这个派池嬷嬷去颍川侯府的人?皇上忽然有点紧张。他是很想替杨昭仪开罪,但如果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他和欧阳晟的君臣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杨昭仪:“池嬷嬷的底细,朕是反复调查过的,绝没有问题。琥珀会找上她的侄子,应该只是个巧合。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朕即刻把池嬷嬷召回。”

    这世上办事最不靠谱的人,应该就是皇上了。他才不相信池大柱毒害叶雨潇,池嬷嬷会不知情。欧阳晟道:“臣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池大柱毕竟是池嬷嬷的亲侄子,亲侄子谋害了王妃,却留他的亲姑姑在府里,多少让人膈应,还是请皇上召回池嬷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