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荼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们父子俩就靠着这拙劣的模仿聊以慰藉。

    可无论如何模仿,到底不是温荼亲手做的东西,就像是他们开车找遍了所有的中餐馆,也依旧找不到熟悉的味道。

    “南南最喜欢你做的东西。”陆培风回忆起来,目光也变得柔和:“他被你教的很乖,很听话,也很体贴我,即使我做的东西并不好吃,也能说出夸我的话。”

    小孩儿有多懂事,温荼自己也是感受过的。

    她道:“你是他的爸爸,他跟在你身边的时间更多一些,是你的功劳。”

    陆培风摇头:“你不明白。”

    温荼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如果她记得,一定知道他并非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

    温荼与他交往结婚,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一直不曾与家里人透露过这些事,甚至陆嘉南出生之后也没有见过外公外婆的脸。他不是个正常人,会轻易地因为一件小事而产生极端的情绪,每当这个时候,就需要温荼来尽力安抚。小孩刚出生时,也最是需要细心照料的时候,他尚且自顾不暇,便全是温荼扛了下来。

    在陆嘉南有记忆的时候起,温荼就用劝抚的话语让他接受爸爸的另一面,他是个很聪明也很敏感的孩子,家庭里的特殊让他相比起同龄的小孩有些提早的成熟,可在温荼的引导与照顾下,他的世界温暖明亮。所以温荼离开以后,陆嘉南也没有怕他,反而学着妈妈一样来帮助他。

    陆培风加重了音:“你做了很多,你很厉害,对我们两个来说,你很重要。”

    温荼微怔。

    抬头对上陆培风认真的神色,她呆了好半天,才呐呐点了点头。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也许也做不了什么厉害的事情,只能说是顺风顺水,与陆培风相比更是差了很多。可从陆培风回来以后,每一个人都告诉她,她很厉害。

    “我还听南南说,是在我回国以后,你才去看医生的。”温荼试探地道:“在这之前,没有去看过医生吗?”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头顶的水晶吊灯幽幽地照亮客厅,陆培风垂下眼,纤长的眼睫投下阴影,隐去了他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