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想说,阿洛,你知不知道,我去见了三十六岛,大家真真正正相亲相爱过,也彻彻底底不留余力地厮杀了……我不记得怎么开始,也不记得怎么结束,只记得药谷谷主熬的药好苦好苦,我不想喝,可我得活着。

    想说,阿洛,我南下去了巫族,你不在那里,我不敢进去,只在白石崖上站了一会儿。

    想说,阿洛,我找不到回空桑的路了。

    ……

    想说的那么多。

    最后却只能哽咽地问

    “前天我想去剪一支梅花,你怎么不陪我?”

    说好的,从今以后不再让我一个人待着。

    ……可你怎么不陪我?

    师巫洛痛苦地皱起眉。

    记忆破碎错乱,他在浑噩中挣扎着,拼尽全力找不到一条清醒的出路。巨大的愤怒和巨大的疼痛交织在一起,他一把将仇薄灯按进怀里……他不知道是什么令这个人如此痛苦,只能下意识把这个人藏进怀里,凶狠地与世为敌。

    森寒的杀气扫过。

    从泼墨山水的银屏到悬挂于屋檐下的风铃,从被风吹弯的枯草到更远处冰湖边的古梅……一根细草,一条蛰虫没漏过,一整座天池山,一整座梅城,被忽如其来的阴冷气息震慑。

    确认安全后,杀意才慢慢地收了回来。

    师巫洛下巴抵着仇薄灯的发顶,属于成年男子有力的手臂将单薄的少年牢牢困在怀中,不留一丝余隙,就像可怖的白狼在露出獠牙和利爪成功震慑八方后,用尾巴将所有物圈在怀里。

    是独占,也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