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手,绯红的袖。

    秾丽靡艳的少年好像也成了鬼魅,成了人间黄泉最妖冶的傀。他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你看,你若是天道,我就是白衣的神君,你若是恶鬼,我就来做红衣的艳鬼。发疯也好,着魔也无所谓。

    “阿洛,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他轻声说,“你答应过的。”

    他在虚空跪坐,一圈又一圈,幽荧的光向四周扩散,仿佛分割上下的湖。

    恶鬼在湖底仰望他。

    他衣袖边沿逸散的点点星辉印在恶鬼的瞳孔里,成了跳动摇曳的烛火……迷毂为芯的蜡烛点燃在车厢的一角,玄黑的长衫与石榴的罗裙堆叠在软塌边沿,博石串成的珠帘把影子投在或赤/裸,或半掩于暖衾的脊背上。

    ……不要再受伤了。

    ……好。

    ……也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

    ……好。

    湖底的恶鬼朝湖面的少年伸出双手。

    ——那些破碎的记忆在翻涌,无序交错,激荡起层层不甘的欲/火,既然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地相融一体过,又怎么可以分开了?

    “我们说好的。”

    仇薄灯笑起来,以缱绻,以缠绵,亲手拨开恶鬼束缚自己的枷锁。

    “不许骗我。”

    他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