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旭延深知自己的身份,他又有什么资格在皇后面前坦诚真心呢。怔忪间,他将头贴在了冰冷的砖地上:“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兰昕沉吟片刻,终于道:“你没有必要为本宫做什么,本宫也未必会信你。只是有一件事,本宫想知道,娴妃体内是否真有用过麝香的痕迹,深浅轻重,你是替她请过脉的,以你的医术,必然能告诉本宫准确无误的真相。”

    略微颔首,曹旭延依旧没有抬起头:“娴妃娘娘体内的确是有此迹象,但症状十分的轻,想必是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而身体损伤的也并不十分严重,臣推测应当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略微顿了一顿,曹旭延补充道:“臣记得当年入宝亲王府,替三阿哥永璋诊症之时,也曾经草草替娴妃请过脉,但当时不明真相不敢妄言,那个时候的症状,似乎要比现在重一些。”

    “知道了。”兰昕缓了口气,平和一笑:“本宫不是吩咐你起身么,还伏着做什么。”

    “臣不敢。”曹旭延从不知当御医会历经这些,他的本意是救人,可屡次,他都被当成了刀剑,直直朝着人心刺进去。这种滋味,甚至比死还要难受,可一经卷进这趟浑水里来,想要抽身却是不容易了。

    “行了。收起你这副可怜的嘴脸吧,本宫不吃这一套。”兰昕略微有些不耐烦:“你既然追随你叔父成了太后的人,那太后有什么吩咐你只管照办就是。本宫若是还如同原先那样信你,才真真儿叫人起疑。只是曹旭延本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些事,身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是不屑去做的。

    宫里再怎么耍狠斗心机都好,皇嗣到底是无辜的。倘若在这件事情上,你再有什么不轨,别怪本宫丑话没有说到前头。比较你血溅三尺,身首异处。本宫敢担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曹家上下都不会有好下场。”

    “臣,遵旨。”曹旭延重重的咬字,言毕毕恭毕敬的起身,慢慢的退了下去。

    “哎呦。”其其格惊叫了一声,赶紧把手指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灵澜心疼的不行,连忙道:“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您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其其格自然是不肯的:”不行不行,是永琪的小衣裳,本宫自然得亲手来缝。你的手艺再好,却也不是本宫为母的心意。汉家女子不是常说一句话,叫做‘熟能生巧’,本宫多练习几回,必然能做好。“

    金沛姿领着如缤走到亭下,正巧听见愉嫔与侍婢的对话,少不得呵呵笑出了声。“雨后初晴,妹妹就在这亭子里做起了针黹,倒是难得的闲静呢。”

    其其格瞥一眼来人,少不得欢喜起来:“姐姐快来,妹妹正好有事儿要求您呢。”

    有些受宠若惊,金沛姿快要认不出眼前的人了,她曾几何时唤过自己一声姐姐啊。可还真就是有事儿相求了。“如缤,咱们去和你愉娘娘坐一会儿,说说话可好?”

    “自然是好。”如缤欢喜得紧:“额娘让如缤跟着嘉娘娘玩,嘉娘娘去哪儿,如缤就去哪儿。”

    “真乖。”金沛姿宠溺的抚了抚如缤的小脸蛋儿:“走,咱们上去,当心路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