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有此意,只是朝政繁忙,想要抽出时间来怕也是不易。”弘历捏了捏鼻梁骨,沉吟片刻方道:“这么着,朕往后每三五日去一回阿哥所,能教一些是一些。即便教不了什么,也好多多陪伴他们。皇子看着千金万贵的,可依照祖宗的规矩,到底只能养在阿哥所,到底也是可怜。”

    金沛姿心中感激,不禁红了双眼。她是多么希望,皇上能多多陪着永珹。不是为了什么前程,也不是存了什么野心,她只是很怕看见永珹疑惑的眸子,扑闪着眼睛问,额娘皇阿玛什么时候来看永珹啊。“多谢皇上。”

    其实若论感激,金沛姿更多时候,是感激皇后的用心,而并非皇上兴起时的一句承诺。

    盼语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怔怔走神之际,她忽然听见皇后是在唤她。“娘娘恕罪,臣妾一时走神,失仪了。”

    “你是怎么了,想什么入神了?”兰昕瞧她虽然面色平和,心思然却不在这里,不免好奇。

    “臣妾不过是想,时间过得真快,四阿哥昨日还是襁褓里的小婴孩儿,让咱们抱在怀里嗷嗷啼哭呢,转眼就已经四岁,该启蒙了。”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盼语有些羞赧道:“岁月如梭,一晃眼的功夫,臣妾就老了。”

    兰昕知道娴妃是在难受至今未有所出的事情,少不得宽慰道:“你哪里就老了呢,不过才二十七岁吧。本宫到了如今的年纪,还是不愿意服老呢,你瞧,还不是将那最鲜艳的花巴巴的簪戴在鬓边么?”

    金沛姿轻缓一笑,诚然道:“娘娘气度高华,保养的又好,自然是没有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倒是臣妾,自从生育过后,越发的贪嘴了,这水桶似的腰,怎么也收不回去。”

    弘历听着她们说笑,心里也是舒畅。在他看来,兰昕的容貌是真的没有改变多少,反而是她的心,越发的宽容越发慈惠,那高华的气度倒是更胜从前了。除此之外,便是她的身子有些不好。必然是因为永琏的事情伤怀所致。

    永琏,弘历已经许久不愿意想起这个可怜的嫡子,因为每一次想到,内心的痛楚都没有消减半分。他都如此,更何况是兰昕呢。“朕记得,看闲文杂记的时候,见古人收罗了许多美颜的秘方,其中不乏记载详细的。

    回头吩咐内务府挑选所需的药材,送到御药房着人仔细调配就是。容色不衰恐怕是普天之下所有女子的心愿。根本不分宫里宫外。”

    悬了一口凉气,兰昕幽然一笑,毫无隐晦的对上弘历的目光:“皇上错了。能与心仪之人携手白头,怕才是普天之下女子共同的心愿。倘若情意至死不渝,容色衰老与否其实根本就不要紧。”

    金沛姿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只转眸一笑,接茬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娘娘敷了那些美颜的药粉容色不衰,自然是美事一桩。可更要紧的则是皇上您也得一并敷了才好。这样才是真真儿的登对,即便是千百年后,也是天偶佳成的一双璧人。”

    “愈发爱胡说了。”兰昕抿唇一笑,硬生生将心底的寒意咽了回去。

    索澜极有眼色,体贴上前道:“娘娘,药得了,奴婢伺候您服药吧?”

    “娘娘,您哪儿觉得不舒坦啊?”金沛姿不禁有些惊讶,说皇后病了,前前后后都有一个多月的功夫了,怎么就是不见好转。“御医可仔细瞧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