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不明白他在逃避什么,只得按着他的手,挑明了话:“我明白侯爷爱重我,可你许久不在朝堂露面,难免有人心思活络,我既已无事,侯爷切莫要顾此失彼。”

    江靖:“你不明白……”

    这句话声音太低,林绾不得不靠近了一些:“什么?”

    江靖:“没什么,朝堂的事你不必操心太多,我有分寸。”

    林绾:“侯爷!”

    “好了,小小女子怎么整日像上了年纪一般,担忧这个担忧那个,我是你的夫君,天塌下来有我呢。”

    林绾正色道:“我说过,夫妻一体。你经营朝堂数年,朝中众臣有多少对你怨声载道?侯爷莫不是真的那么天真,以为你哪天受难了,我能安然无恙的抽身而退?”

    江靖神色一顿。

    夜烛微微晃动几下,摇曳出了几缕黑烟,熏在了灯罩的上方。

    林绾骨子里其实还是怕他,窥他神色一凝,便下意识的从他怀里退出来。

    江靖望着怀里、手里空空,有些愣怔。

    他突然想知道一个很久之前的答案。

    ——林太傅贯学百家诗书,林绾耳濡目染、受他教导,会不会同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是个败坏朝政一手独揽大权的佞臣。

    圣贤书人人都读,是非黑白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像他这样的人,连个好的下场都极少有,甚至都应该死无全尸,那才对得起枉死在他手里的人命。

    从前他求亲之前也担心过,可也没那么担心,因为他觉得他的绾绾出身高贵,自己犹如丧家之犬,实在找不出什么显赫的身份来配她,只能走这么一条路。

    但林绾给了他希望,会对他说:你我夫妻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