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山长公主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怀山驸马便知道她也无心再闹,又向顾惜惜道:“惜丫头,你表姨并不是怪你,她只是受了惊吓,一时有些急了,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肯定都明白的。”

    顾惜惜决定见好就收。这个节骨眼上,别说怀山长公主不想惹事,她也不想,任谁跪着哭了一整天都累得半死,燕舜也是血肉之躯,若是这会儿还得替他们处理纠纷,便是再有涵养,看她也绝不会顺眼。

    更何况前世她被魏谦幽禁那么久,燕舜却只当不知道,看起来对她这个隔了几层的表妹也并不是很在意,她又何苦上赶着找他?

    顾惜惜看向罗氏,摇了摇头,罗氏却要怀山长公主亲口给个结论,便道:“长公主,您这次意外,跟我家惜惜没有分毫关系,对不对?”

    怀山长公主一口气堵在心口,只是绷着嘴不做声,怀山驸马连忙道:“长公主受了惊吓,有些回不过神,我代她说,这次的事跟惜丫头没有任何关系。”

    “好,”罗氏淡淡道,“那么,就告辞了。”

    顾和与顾惜惜一左一右扶着她,向着那辆黑漆车子走去,待到了跟前,罗氏又犹豫了,难道真要坐魏谦的车子?他们还要退婚,并不想欠这个人情。

    顾惜惜挽着她往车里走,低声道:“不坐白不坐。”

    跪了一天累得半死,况且怀山长公主之所以找茬,有一半都是魏谦惹出来的,死太监的确该送车来赔罪。

    车夫驾辕,天武军步行护送,顾惜惜关上车门,一脸温婉瞬间消失,撅起了嘴:“爹,娘,膝盖疼。”

    “乖女,家里有药膏,回去敷一敷,”顾和低声道,“明天出门时在衣服里垫两个厚垫子,就好受多了。”

    “乖,不伤心了,”罗氏一手给她揉膝盖,一手去擦她脸上未干的眼泪,“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顾惜惜抿嘴一笑,挽住了罗氏:“我没伤心,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罗氏怔了一下,忍不住也笑:“你这孩子,连我都骗过去了。”

    “掉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我才懒得跟她吵。”顾惜惜道。

    那天宋直闹过之后,她突然领悟到装可怜的好处。前世她一路被宠着长大,横冲直撞的,从不知道示弱,但其实许多事根本没必要逞强,比如昨天对燕双成,今天对怀山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