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回头看着郑楼,道:“尤其是,更要记清楚,明日还要进长安城,晚上照这法子依样对高家也来这么一出,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郑楼撇了撇嘴,冷冷地头。

    李素笑了,在这漆黑的夜晚,笑容莫名带着几分诡异的阴森。

    “时辰到了,咱们办事吧!”

    …………

    …………

    太平村今晚不太平,子时刚至,村里庄户人家的狗却不似往常般安静,有些躁动不安,狗吠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庄户们察觉事非寻常,纷纷披衣而起,三两家邻舍碰头议论几句,都觉得可能村里进了贼。

    在如今政通人和,民风纯朴的贞观年里,村里进贼可是一件稀奇事。

    村里德高望重的赵老头一声招呼,二十来个壮汉组成了巡逻队,着寒风举着火把满村子巡梭了两圈,没发现任何生人,但村里的狗却仍吠叫不止。

    赵老头不敢大意,只觉今晚村子气氛颇为诡异,于是命壮汉们再往村东头巡逻一次。

    村民们通常不太愿意去村东头,因为那边是东阳的公主府所在,纵然公主府从来没有欺压村民的先例,反倒是客客气气亲如一家,可阶级尊卑摆在面前,终究还是不太自在,与公主府的人能不碰面尽量不碰面。

    众人举着火把一路东行,越往前走越觉得异常冷彻入骨,连子夜的寒风都比平常更阴寒,像贴着一块万年寒铁一般。

    赵老头年岁大了,身子首先承受不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道:“冷得邪性,今晚到底咋了么……”

    与村里此起彼伏的狗吠不同,公主府方圆一里内鸦雀无声,公主殿下的生活习惯很不错,入夜不久便熄了灯,只在大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灯笼下面,值守的金吾卫将士列队执戈来回巡梭。

    赵老头领着壮汉们走到离公主府尚距数百步时便停下,远远望了一下,发现公主府一切正常,门口的将士们也很平静地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