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门望去,外面一片靛蓝,厚厚的雪反出冷兵器一般的光。天还没亮。

    “去,快点穿好帮老马抬东西!”大汉在她窄瘦的肩上落下一掌,怀璧十分艰难地忍住没发出痛叫。

    去帮老马抬东西的路上,怀璧想起方才的梦。

    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梦中的苏晏好像是能看见的!

    镇上的老人说人来去时都是完完整整的,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苏晏是后天失明,生下来的时候眼睛还是好好的。这么说来……

    苏晏死了?!

    这么一想,怀璧心口剧烈一抽,像被一只巨掌攥着掼了一下。

    她逃离苏家的时候,苏晏的确一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如今莫非真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在遭遇艰难而自己力量微如凡尘之时,怀璧曾无数次寄希望于诸天神佛过,是以对这些无法解释的神力格外相信。后来怀璧拳头越来越硬、不知多少回遭遇绝境却只能靠拳头打开豁口后,进庙便连拜都懒得拜了。

    怀璧遥望东南,那里一轮弦月渐渐沉入山坳。天边星子寥寥,看不出吉凶喜哀。

    那是睢阳城的方向。

    一个巴掌忽重重落在她后脑勺上:“磨蹭什么磨蹭呢?这块草底下埋金子了?”

    怀璧被他的掌力带地踉跄着前进。

    那一天因为帮伙头兵老马来回搬粥搬馒头搬空桶桌椅,她一碗粥只喝了两口集结的号子就响了。

    然而只喝了两口粥的怀璧出的拳却较前一天既快且狠,初生牛犊的一点蛮劲被她使出了小狼崽子的狠厉。

    对手的新兵只好被迫出手更狠。最后两人索性抱在一块扭打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