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半,又自笑着摇摇头闭嘴,钟景丛身上两处最重的伤都是来自清风剑派:一处是他从前走火入魔时候留下的暗伤,这算是沉疴,真气郁结在任脉紫宫附近;一处则是最近清风剑派沈孤茕攻山时受的一掌,这是新伤,却又落在心脉处。

    新伤叠在旧伤上,也不知那沈孤茕是否故意。

    宿谏容放缓了自己的内息,然后引导着钟景丛体内郁结的真气散开,他轻声问:“……能说说你和你师弟的事么?”

    钟景丛愣了愣,身后大魔头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低哑。夜风吹拂起他的两缕碎发,看着面前被月光洒满的青石板,钟景丛叹息——倒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问题他的师弟了。

    “我同他,原本是无缘成为师兄弟的……”

    钟景丛是个孤儿,老掌门看他骨骼清奇、天资聪颖,是块练剑的好材料,便直接将他收在身边教导。而那沈孤茕,则是在家仆的簇拥下,和其他拜山的小弟子们一道上山求剑的。

    沈孤茕的天资并不算最高,老掌门原本也无意收他为徒。

    但这小公子在入门试炼时被其他弟子欺辱,当时作为大师兄的钟景丛路过救了他。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赖上了钟景丛,甚至哭哭啼啼地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就是要拜入老掌门座下。

    老掌门不喜沈孤茕柔弱,最终是钟景丛心软求了师傅。

    后来老掌门教沈孤茕不多,反而是他这个师兄任劳任怨、私下教了沈孤茕许多。

    他和沈孤茕说是师兄弟,其实也算半路师徒。

    “后来,魔教崛起,师父多次出山和魔教相斗,也希望我们能够在论剑峰顶比武夺魁,好让清风剑派成为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剑派。”

    钟景丛咳了两声,无奈地叹息道:“到底是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宿谏容撇了撇嘴:“江湖上都在传,你走火入魔是你师弟害的。”

    钟景丛:“……”

    宿谏容一手抵着钟景丛的后心缓缓输入内劲,一手却有些作恶地在扯钟景丛垂在身后的长发。他听着钟景丛说起从前在清风剑派的日子,听着他说那位小师弟的语气,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