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光想,要是他的心上也有一套这样的消杀模式,他会选择使用吗?

    答案更偏向于否定,他仍想记得为素从心怦然心动的分分秒秒。

    女护士问骆白窗沿上的花怎么处理,骆白看向牧尘光,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留那儿吧。”牧尘光站在沙发边望着向日葵,那是他前天买来亲手插入陶罐的。

    “沉默的爱”就该埋在深厚的土壤里,才能活得长久,这个道理他似乎懂得太迟。

    素从心带着季林的遗物坐上了去往四川稻城亚丁的飞机,那是她和季林约定好要去旅行的地方。

    但华院长去世那会儿,季林指着旅行杂志上的一组照片让素从心看,告诉她这里是稻城亚丁,亚丁在藏语里是“向阳之地”的意思,而亚丁村就是“离太阳最近的村庄”。

    季林当时抱着素从心,对她说:“从心,我不想看到你难过,过段时间,等我忙完父亲交给我的工作,就带你去这儿散心。”

    “到时候,我把太阳摘来给你,让它只照着你。”

    过段时间,改天,哪天,什么时候……这些不精确到哪年哪月哪日几点的话,似乎总等不到来的那一天。

    没多久,季林就检查出了白血病,他们没能如愿地踏上旅行之途,季林没能如愿地送出他的太阳,素从心没能如愿地收到礼物。

    所以,当牧尘光问素从心“千寻和白龙还会再见吗?”的时候,她下意识没有给出个模糊的时间,因为那大概率不会实现,她也不敢决绝地否定,牧尘光没做错什么。

    他不该受这个折磨。

    飞机在成都中转,停留7个小时,素从心寄存行李后,走出了机场,想在附近随意找家店吃饭,即便她没什么胃口,但既然她选择了好好生活,那就得拿出点该有的样子。

    成都是个不夜城,夏季的成都更是如此,街边小店灯火通明,卖烧烤的生意最好,桌椅从店内一路摆到店外人行道上。

    每桌都坐着三五成群的一伙人,吃着烤串,把酒言欢,和家人朋友说着生活工作中的不如意,分享近来的收获,似乎一天的烦恼就顺着飘出的香味,打出的酒嗝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