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不是这样?”闻若青叹了一声,朝西北的方向转过脸去,似想要透过万水千山看到北疆的叱咤风云,铁骑金甲,然而崇山迭岭,千岩万壑,重重阻隔之下只能望见山巅云霭低垂,孤雁南飞。

    “走吧。”闻若青上了马,笑道:“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说点高兴的事儿,你怎么想到要娶意姐儿?”

    说到这个,闻若蓝脸上的阴霾之色才渐渐散开一些。

    “怎么,不行么?”

    “行行行,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们两个不是向来跟仇人似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闻若蓝道,“我现在就觉得她好,非她不娶。”

    “既如此,哥给你多准备些聘礼。”

    “好啊,”闻若蓝一本正经地说:“也不要什么东西,直接拿五千两银子来吧。”

    “你小子!想挨打不是?”

    闻若蓝嘿嘿笑了两声,一甩马鞭,纵马跑前头去了。

    到了城门之时,正好赶上最后一线阳光消失于天边,两人进城之后便分了手,各自回家。

    这一晚尹沉壁却没在长桦院中,原来闻老太君昨日寿宴玩得久了些,傍晚风凉,今儿早上起床之时便觉头昏眼涨,遍身疼痛,食不下咽,午时过后还发起了烧,老太君素来身体健旺,这一病竟病得起不了床,江氏和两个孙媳一整天都在凝辉院侍疾,晚饭后尹沉壁将江氏和谢霜请走,自己留在了老太君屋里。

    闻若青听说,忙赶到凝辉院。

    老太君喝了药,正昏昏沉沉地睡着,不时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不安稳。

    尹沉壁拿毛巾拧了冷水,覆在老太君额头上,又另拿了帕子,隔一会儿便在她颈脖和手腕、脚踝间试擦,给她降温。

    闻若青看了片刻,以手在老太君额前试下了温度,接着朝尹沉壁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她忙把手中帕子递给房里的妈妈,跟他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