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水裕当先开口,问道:“永宁伯从京中而来,许是还不知江北大营情形,有不少军士在扬州成了家,有家有口,全靠领着一份米粮度日。”

    贾珩问道:“那这些人都算上,能够应命而来的实兵,可有万人?”

    水裕迟疑了下,说道:“这个还是有着,先前不是派了不少兵马前往扬州,但现在手下军士都拖欠许久的粮饷。”

    贾珩沉声道:“粮饷之事,等清点兵额之后,本官自会向金陵户部索要。”

    之后,贾珩就在江北大营住了下来,开始以锦衣府经历司的人点检各营兵马实额。

    在扬州之地,多方势力复杂,不比大同都是耕耘几代的将门,江北大营不好使出把荒山刷绿漆的欺瞒手段,最终在水裕的坦白下,最终确定了一个大差不差的数额,江北大营大概还有着万余人。

    而与此同时,贾珩的动向也被各路探事汇总到盐商之处。

    瘦西湖,汪宅

    后院一座水榭之中,人头攒动,扬州八大盐商座无虚席。

    汪寿祺放下手中的茶盅,苍老目光中精芒闪烁,问道:“你们怎么看?”

    程培礼眉头紧锁,低声道:“这位永宁伯莫非真是来整军的?”

    “老先生,会不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黄日善沉吟片刻,问道。

    汪寿祺手缕颌下灰白胡须,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要再试探试探才是,等过几天,浣花楼要选新花魁,为中秋花魁大赛做筹备,他不是要领略扬州繁华吗?挑个好的扬州瘦马,给他送去。”

    扬州青楼楚馆多达上百家,每年都会搞这种花魁大赛,算是扬州盐商的文娱活动。

    值得一提的是,这时候,前宋人物基本毫无变动,苏轼早已经存在了,什么水调歌头,没得抄。

    马显俊这时,冷不丁地说道:“汪老爷子,就怕人家先行整军,等磨刀霍霍之后,我等已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