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却叹:“陆老爷你为何如此信任这个人?”

    陆老爷摇头笑了一声:“琮儿小时候本来很是顽皮,长大后我管束得过于严苛,他那些少年心性全都被压没了,他日常与书为伴,一举一动全都照着我安排的路来走,一个真心朋友也没有,虽然省心却也叫人心疼,可是我没办法,我实在是怕他出事,现如今,有这么个朋友在他身边,我看得出他是开心的。”

    陆琮爱清净,他的映荷苑一贯只有小袁子一个伺候,现在有玄庸在,他便叫小袁子也不必时刻守着了,这位玄公子是真心实意对琮儿好,陆老爷看得出来。

    大夫只得不再多言,唯叹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好当,半点自由都无,离去时又暗自嘀咕:“瞎担心,都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呢。”

    屋内玄庸又换了一个帕子,将陆琮额头上细细的汗擦拭干净,亦无奈的略带埋怨:“你去府衙认罪,怎么不告诉我,叫我跟你同去呢?”

    “你去做什么?”陆琮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去了,起码能叫打在你身上的板子不会痛。”

    “你的符咒还有这样的用处吗?”

    “有啊。”他挑挑眉,“即便是没用,我替你挨打,也总好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陆琮眉头轻蹙,侧过脸来看他。

    他回道:“这点小伤小痛跟以前比,算不得什么,打在我身上,无异于挠痒。”

    陆琮怔怔看着他,过了须臾,却忽而生起气来,扭过脸:“你被父母抛弃在道观长大,大抵日子过得不好没少挨打,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被打惯了,就顺理成章叫你来替我挨打,没有谁比谁尊贵,也没有谁比谁卑贱。”

    玄庸看那带着怒气的侧脸,心中一阵动容,沉默须臾,俯身凑近了些,哄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打。”

    陆琮转过脸来,正与他四目相对:“难道打在你身上,我就忍心了吗?”

    “我……”他怔了怔。

    陆琮又抚了抚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