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地龙烧得正旺,她套了件宽大的天蓝色云纹褙子,有些透的绸缎料子下依稀能看见里面雪白的寝衣。头上只轻轻巧巧地挽了个纂儿,鬓角的碎发微微凌乱,一副准备入睡有客来访匆忙之下为不失礼而补救的样子,直起身子时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粉嫩的珍珠坠子在微红的耳垂上熠熠生辉。

    “原以为世子不会来了,匆忙之下失礼了,世子莫怪……”她低声笑着,温温柔柔的调子犹如蛊虫般无孔不入地钻进薛靖谦肺腑之间,绕得他心痒难耐。

    他移开眼,在炕桌旁坐下,低头喝了口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的婢女来说,你想好要什么补偿了?”

    程柔嘉咬了咬唇,低头掩去一闪而过的委屈。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便是十岁小儿都知道八岁不同席的道理,这位世子爷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肯在这个时候踏进她的屋子,就证明崔妈妈所言非虚——他确实有收自己在身边的意思。

    这般步步为营,迫得她无路可走,却还要她主动来求……

    这人实在是霸道又高傲。

    屋内伺候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经悉数退下,房门也被带上,程柔嘉心跳如擂鼓,在临窗大炕的踏板上缓缓跪坐下,仰视着上首淡然坐着的将军,小心翼翼地将白皙纤细的手放到他膝上,声音微微发颤:“妾身……想留在世子身边服侍,不求名分,只求世子往后能庇护程家一二。”

    天蓝的褙子似乎没有绑紧,抬手间便从肩头滑落,露出美人里面轻薄的素色寝衣。那素衣领口开得有些低,从薛靖谦的角度看下去,白嫩饱满的雪腻一览无遗,香艳至极。

    明明是纤细如青竹般的身材,该有的地方却都有。

    薛靖谦呼吸一窒,气息骤然沉重下来。他演了这出请君入瓮的把戏,早知道她会用尽浑身解数刻意逢迎,却没料到,仅仅是如此,就能让他这样无法自持。

    无法自持,那就不必自持了。

    程柔嘉便看见神色清冷的男人眸中终于透出了些笑意,还未待松口气,便忽地被人拦腰拥入怀中,惊呼声刚出了一半,香唇便被男人浓厚的气息堵住。

    意识在攻略性极强的吻中渐渐模糊,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上,青色的罗帐在男人身后垂落,他顺势松开了她的唇,她这才找回了几分神智,又忙强撑着坐起身,柔弱无骨的玉手覆上男人的白玉腰带。

    刚被抱着亲了那么久,美人的小脸透着黛色,鼻尖泛红,耳垂更是红如滴血。她睫毛颤颤,不敢正眼看他,神态羸弱,眼里闪烁的水光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柔弱不堪,宛如易碎又昂贵的娃娃,叫人一面心生怜爱一面又想好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