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打死他!一帮喽啰见老大发话,立刻举起刀棍跟着聒噪起来。

    街上的每扇玻璃窗后都挂满了眼珠子,一些老人却不忍心看下去了,抹着浑浊的泪水缩回屋里。一些姑娘不由自主发出了惊叫,却被身旁的人赶快掩住了嘴。

    邴虎后退一步,跳起来朝前扑,右臂如一记黑色的闪电劈下,威势更是超过了前两击。他相信,面前就算是观音菩萨的莲花座台,也会被这一臂劈成两半。

    铁臂功以力量著称,邴虎又是天生身体强横,以高阶武师的境界竭尽全力一击,力量之大连普通殿堂也未必能够做到,未必敢硬接。

    满江红只手撑地,单膝跪地,仰头看着这一切,思维迟钝。

    他感觉外界时间的流逝突然变得悠长缓慢,而自己体内的变化则疾如星火。

    只是一瞬,极短极短的一瞬,四千多公斤力道汇合前两击的旧力透过皮肤、肌肉的阻隔,撕开清流形成的防护层,向柔嫩的内脏器官挤压过去。内腑好像在这一瞬被压成了一个球形,臂上的肌腱、神经末梢、毛细血管一层层撕裂,钻心一般的疼痛阵阵袭来,眼前闪过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红莲的泪眼,姥姥的微笑,朱叔叔的喝斥,大黄的沉默……

    一幅幅面容都从脑海一闪而逝。

    ……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为什么身在乡关,却有如此深沉的乡愁?是谁的歌声,在叹息流浪的魂灵?

    为什么耳畔似乎响起万千人的呐喊?

    为什么星空低矮,似乎在俯身召唤?

    ……

    这,难道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