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只好将满肚子疑问和惊愕压下去,道:“周总,锦辉的许总说俄罗斯那边报价愿意再低两个点,我算了一下,这对我们来说已经相当划算了……我们真的还要自己培育航天公司,把卫星送上天吗……”

    傅松笙没料到周柏有开着门谈事情的习惯,反应过来时已听到了半截话。事关人公司的运营计划,算是商业秘密的范畴。出于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她一步一步走远,走到楼梯边,确定听不到两人声音才停步。

    小时候的武侠剧也不是白看的。不该听的东西别听,不该看的东西别看。

    这般想着,她没有太注意脚下,正巧一个人急慌急忙冲上来,和她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我有急事……怎么是你?”来人随口道着谦,一抬头,两人都是一怔。

    “呵,可以啊,追沈会都追到这儿来了?”来人一身少女系的粉色连衣裙,胸前顶着个巨大的蝴蝶结,丸子头、娃娃脸,看起来十分无害,说出来的话却尖刻刺人——正是前夜送了傅松笙一杯红酒的女孩。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是你这种……女人能来的?”女孩上下打量傅松笙,意外发现她一身清爽干练的通勤装,和昨晚那个妖孽判若两人,然而“这种女人”几个字已经到嘴边,微一停顿,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女孩看着大概二十出头,应该还是读书的年纪。看这一身打扮家境不错,可能正因为此,说话做事能看出有几分任性骄纵——不过也是沈会自己造孽在先,诓骗小姑娘,多少个地狱都不够他下。

    从昨晚和方才的磕绊来看,有些外强中干,也没什么城府。

    这种……女人?哪种女人?傅松笙联想前天晚上自己的打扮,有些好笑。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谭晓阳怪力乱神的审美,而她还从了。

    想着,她当真笑了笑,懒怠和眼前放大版动漫手办一样的小姑娘计较,让到一边,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昨天因为情势所逼,她才出面帮沈会说了几句话吓唬女孩。她其实本性有些懒散,向来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孩却从她的笑中解读出了轻蔑,追过来,一把抓住她手臂:“昨天不是挺横的么?怎么着,今天不敢了?今天改装淑女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沈会就会把你扔出去?”

    女孩看着瘦弱,手劲却不小。傅松笙被她抓的手臂微疼,皱了眉,眸光觑向女孩抓着自己的手,像淬了冰晶:“放手。”

    在瑞士的时候她其实做的是奢侈房产和移民中介,那时候她像向日葵一样围着各路金主爸爸转,习惯了随时带着谄媚讨好的笑。后来开始做投资,因为旧习顽固、笑得太过亲切,还被某合作基金的同事背地里嫌弃过。

    而自那以后,傅松笙特意对着镜子练过许久气场和眼神,力求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