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小铺内,李元昊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书法,将小铺外面布幡子取下来,从新写了一张,正面胭脂两字,背面水粉两字,看了一眼以前脏兮兮的布幡,李元昊随手丢在门口一旁:“写的什么烂字,也不嫌丢人!”

    门缝处的牛福贵眼角跳了跳,那布幡是他从岳麓书院下来之后,为了在凤小钗面前显摆自己也是读书人,特意书写的,就这样被他人弃之如敝履,恨啊。

    凤小钗端出茶水,用了一套紫砂茶具,做工并不精巧,出自刚刚入门的师傅之手,但是胜在多了一份童真粗糙,壶身上刻着两个童子站在荷塘边撒尿斗远的场景,看着喜庆。

    李元昊依靠多年在皇宫的眼界见识,将这套茶具的来由娓娓道来,从泥料选取到成形盖章,让凤小钗不断赞叹李元昊学识高。

    不过,最后李元昊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这壶开壶开差了,少了光泽,算是毁了一件极好的紫砂壶。”

    牛福贵使劲儿攥了攥手,那茶壶是他亲自开的壶,竟然被李元昊说糟蹋了好东西,就厉害,就懂的多,我呸!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牛福贵的眼神越来越阴霾,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低头对两个伙计说了两句,两个伙计相互对视一眼,笑了笑:“好咯,老板您就瞧好吧,必定让那小子知道厉害。”

    在胭脂小铺子待到傍晚,李元昊从小铺走出来,特意回头对凤小钗提醒道:“凤姐姐,我的女儿身身份,麻烦您暂且保密,女子独身出门多有不便,不若男子身份来的方便。”

    凤小钗点点头:“姐姐知道,以后多来玩,多和姐姐讲一讲太安城的事情,也让姐姐长长见识。”

    “好咯!”李元昊挥挥手,向着客栈走去。

    凤小钗低头看了一眼被李元昊丢弃的布幡子,叹了一口气,弯腰拾起,扑打干净上面灰土,看了一眼对面大门紧闭的牛家小摊。

    行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因为早上抢劫豆腐脑的事情,李元昊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了小镇的名人,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和私语,她特意找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嘴角带笑走了进去,在小巷中间站定,猛地扭身,望着小巷的尽头儿,大喝一声:“出来!”

    半晌,小巷尽头寂静无声,并没有人出现,只有初春的小草迎风飘扬。

    挠了挠脑袋,难道猜错了?好尴尬啊,幸好只有我一人在场。

    李元昊纳闷转身,哎呀,吓死我了,不知何时,牛福贵和两个伙计已经站在了她身前不远处。

    牛福贵一脸怒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该死的小子,不同于牛福贵纯粹的愤怒,两个伙计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一种之前打人的莫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