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见钟陆离也在,知道自己举止有失,忙规规矩矩站好,躬身施礼道:“大爷,周府传来的消息,周家老太爷没了。”

    傅从流与钟陆离对视一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下人道:“今儿早上,周府下人见老太爷闭目端坐在太师椅上,平日喜欢的茶点分毫没动,才知道老太爷去了。”

    傅从流摆摆手让下人退去,他手指有节奏敲打桌面,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钟陆离,问道:“你的嘴莫非开过光的?”

    钟陆离知道他还记得自己的那句红事白事,随即朝他一瞪眼睛:“关我什么事?他虽没真的长命百岁,可也是寿终正寝,有几个能比他活得久的?换做是我,能活过三十都是阿弥陀佛。”

    傅从流闻言忙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钟陆离道:“行了。虽然红事变成了白事,可周老太爷是白寿之年,老喜丧也带个喜字,备好匾额香烛纸钱这些,现在要忙的不是咱们,是周家人才对。”

    傅从流挑眉:“你这个年纪还懂这些。”

    她笑而不答。

    傅从流也不耽搁,起身离开吩咐礼单的事,而钟陆离则回房梳洗一番蒙头大睡。

    按照周家老太爷生前嘱咐,死后只停灵七天,于是周家人将葬礼的日子定在七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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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眨眼过去。

    他们到周府的时辰不早不晚,府门外停了不少车,宾客们正陆陆续续地往里面进。

    不断有人与傅从流寒暄,这原本的丧宴眼下看来就是一场上流社会的聚会,好像专门为他们叙旧而准备的。

    傅从流瞥了一眼钟陆离,今日她没穿时下流行的旗袍,而是穿了件篾黄色直领大襟绣暗红色宝相花短袄,配靛蓝色宝相花马面袄裙,长发及腰,肤白如玉,面容精致,尽显柔情绰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