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只得拜倒在地,连连告罪,说出了许多实情,无非是桂林的产业,大多都是矿产采掘,此外,还有货物的中转,这个家伙,也算是新派的官员,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口里不少陈学的理论,阐述一番之后,满是委屈的道:“大人,这桂林的昨日,皆赖工商,而这今日,也是工商之故,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下官固是有不察之罪,只是……只是……”

    郝风楼心念一动,道:“起来吧,你终究是桂林知府,如今桂林百废待举,你自该戴罪立功,至于这失察之罪,本官自会向朝廷说明,你不必疑惧,好生办事。”

    刘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有平南王作保,似乎自己的乌纱帽能保住了,只不过……这位小殿下的言外之意……

    刘雄深以为然,他终究只是大浪潮下不大不小的人物,即便是官,也做不成中流砥柱,况且,他也没做中流砥柱的心思,只是想安安生生,谋自己出路罢了,无论效忠于谁,又有什么紧要?

    郝风楼接着又道:“你带本王去知府衙署,本官要立即草拟一份奏书,要加急送入京师,你是洪武年的进士?料来手段还是有的,就给本王打打下手。”

    “下官遵命。”刘雄倒是兴致勃勃,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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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衙门的公房里,郝风楼并没有坐定,而是刘雄提笔坐着,郝风楼在一边慢悠悠的踱步,若有所思,又沉吟不决的样子。

    最后他慢悠悠的道:“首先,要把谅山军的功劳写明了,咱们来平叛,费尽千辛万苦,将士们长途跋涉,而郝某人嘛,自然也是殚精竭力,但是幸赖天子洪福齐天,三军用命,贼人望风披靡,如今桂林大定,其他各府贼寇,瓦解也只在旦夕之间……”

    刘雄连忙蘸墨作书,开始书写。

    郝风楼继续道:“此外,还有云南总兵官沐晟,亦是协助剿贼,这个定要写上,沐总兵官实乃朝中不可多得的良将,对朝廷忠心耿耿,郝某人与他会面,听了他许多对陛下的称颂之词,他对陛下,实在是敬佩地五体投地,还说陛下乃是永乐天子血脉,永乐天子有三子,大子、二子俱都不肖,唯有陛下,才是人中龙凤,大明的基业传承至陛下,真是我等臣子的福气。”

    “唔,再加一句,因而此次平叛,沐总兵官给谅山军平叛提供了诸多的便利,当得知平叛之后,他立即下令,放谅山军入广西境,对谅山军,多有犒劳,因而谅山军的功劳,有沐总兵官的一份。”

    刘雄愣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草拟旨意。

    他心里明白,沐英是朝廷明面上是来防贼,实则却是来防郝家的,现在郝风楼这般褒奖,分明是离间之计。

    若是陛下胸襟狭隘一些,沐总兵官,怕是要滚回云南去,甚至直接调回京师,以便控制了。

    想到这里,刘雄心里暗暗摇头,这位殿下,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的阴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