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灵也露出一些笑意,道:“玫醍国有一种长得像手的水果,被他们当作国果,名为仙手果。长出仙手果的树则被他们称为神树。神树有两种,一种是母神树,一种是子神树。长出仙手果的是子神树,人人都可以栽种。而母神树只有一棵,就长在神树观,迄今为止已有千年历史。子神树的果子没有果核,所以不能用于栽种,只有母神树的果子有果核,可用于种出子神树。不仅如此,传闻母神树还具有滋养大地灵气、祈福国运的的能力,且其根部几乎延伸至整个国家地下。神树观便是为它而盖。玫醍国的女王要每十年去神树观祈祷一次,不仅仅为取悦百姓做给百姓看,这还是连接女王与神树意识的重要仪式。”

    “连接女王和神树意识?”萧拂笙不明觉厉,“这是什么厉害的法术吧?”

    江尧灵道:“这的确只是一种历代玫醍国女王传承下来的仪式,不是什么法术。仪式后,女王可以与神树共享从大地中获得的信息,从而做出对国家治理最有效的决策。作为共享信息的代价,历代女王将活不过十年,这也是为什么每十年举办一次王之祈祷盛典的原因。”

    萧拂笙瞬间想起了邢御,喃喃道:“难怪她想起自己身份时会落泪……我还以为她是激动落泪,如今想来她应是为接下来的命运感到难过。早知道,就不带她回来了。”

    江尧灵无奈摇了摇头,道:“她若一直不回来,便会有人替她承受这代价。届时,就怕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涉及国家大事,从来容不得感情用事。她已然走错了一步,回来是最好的选择。”

    萧拂笙哼了一声,收回了手,道:“真讨厌你们这种把别人牺牲看作理所当然的人。没有人有义务为了别人而牺牲。每个人都有资格为自己而活。”

    江尧灵愣住,看着萧拂笙大步走远的背影,轻声叹道:“话是说得没错,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到了那个位置,谁还能只一心想着自己呢?你……曾经不也是吗?”

    几人很快来到了神树观。穿过观门,便是一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阶梯。阶梯两旁栽满了同一种树,只是大部分树都枯萎死掉了,只有稀疏的几棵还透着绿意,挂着零星的几颗仙手果。

    阶梯上满是向上行去的人,他们有的兴奋地讨论着女王的回归,有的满是期待地讨论着即将看到的将军祭舞,还有的望着阶梯两边枯树或叹息或讨论枯萎的原因。

    “只有等王之祈祷盛典结束,咱们的女王陛下与神树通了心意,才能知道真相了。”有人道。

    阶梯实在太长了,年纪稍大一些的,或者身体稍差的,意志不坚定的,基本爬了一半就不愿再爬了,所以最终到达上面观看盛典的,只有不到上千人,而且都是年纪轻轻之人。

    萧拂笙看着周围的年轻人,不由担心以奶奶的年纪,真的在这些人之中吗?然而地图又显示她就在这里。

    跟随人群再往前走,穿过一扇石墙,便看到传说中有千年历史的母神树。

    这绝对是萧拂笙有记忆以来见过的最大最盘根错杂的参天巨树。树身足有一座山那么大,哪怕是缠绕在树身上的枝条,也足有一棵百年大树那么粗。树叶几乎都隐藏在云雾之中,看不清颜色。只有几颗大小还算正常的果子垂落天际,在天空中如星星一闪一闪反射着光芒。

    远远望去,可看到在神树一处平坦的枝干上,人为搭建着一个祭台。祭台呈五指张开的手的形状,五个手指头上皆摆着香气缭绕的炉鼎。每个炉鼎旁都矗立着两个女兵看守。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萧拂笙穿梭于人群之中想找人,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突然,她想到了办法,抬手取下头上的小草本体,穿越人群走到神树旁边,奋力将本体往树上一扔——分体行动!所谓站得高看得多,她想可以爬到神树上面再观察每一个人的面孔,从而找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