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马十分的不安,四太子一摸它的前胛膀感觉粘乎乎的,蹭了一手的血,这道伤口离着他的膝盖只有几寸远,太他妈吓人了。

    有个黑影子慌慌张张的从街心里飞跑出来,手里提着把刀往回看,好悬没撞到四太子身上,他对马上的人说,“你跑的倒快!我的马丢了,和你共骑一乘快去汴梁投奔宝山大王,告诉他赵构在这里!”

    四太子在马上冷冷的问道,“你带的那些人呢?”

    此人说,“一眨眼全都完蛋了,他们以多打少没人是对手……”他扭着头往身后看,使金锤的小伙子带人出来了,他催促着说,“快呀!”

    四太子抽冷子飞起一刀结果了他,还在马边摇晃着不肯倒,四太子脱出一只镫来踹了他一脚,之后毫不犹豫的策马往黄河边跑去……

    临安的夜。

    安静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不安。

    楚州镇抚使赵立的阵亡,让朝堂上一片喊杀喊战之声平静了许多,有些人瞬时凝重起来。

    赵立是军中有名的将领,向以作战勇敢著称,他是站在楚州城上中箭身亡的。

    太上老皇爷在这样的季节主持朝会,孤零零的坐在那块青石台子上听事,身上虽说披着锦绒斗篷,风却从屈着的两腿下边灌进去,太上的脸色总是很苍白,他比坐在底下马扎子上的群臣们更招风。

    御史中丞赵鼎说,楚州是淮河下游重镇,扼守淮泗水路,魏主曹丕亲率水军入淮,兵趋广陵,舟师便是由楚州南下的。

    赵中丞说,“南朝均以楚州为重镇,先后镇守过楚州的祖约、刘隗、荀羡等人,谁都不差过阵亡的赵镇抚,此时我们在楚州刚刚折了大将,后方的承州已被金军涉足,形势不容太上再去建康。”

    有人立即附和,“我朝刚刚南迁,倚江淮屏蔽东南,楚州控扼之地,失之则无以屏蔽,金军在楚州必有一番猛烈的争夺,一旦得手便可长趋江北,太上是贵体,不宜离之过近!”

    太上说,“朕知道,我得到楚州可以进取山东,敌得楚州淮南便无朝夕之固,南北咽喉,江淮要冲,虽然颜孝恭去楚州继守,但朕不放心,朕之桓,楷,构三子全在前线作战,我们隔着一条大江去去建康有何不可,吕元直和张荣、曾班也率军挡在对岸呢。”

    赵鼎道,“太上请想,若论起抵挡金军,是赵镇抚强一些,还是吕仆射强?”

    说到打仗,赵立当然强于吕元直,太上不能立刻做出决定,他总觉着去建康议事,比大宅的这块青石台子更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