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姨睡着了,陶淮南搂着自己的小毯子,光着脚轻悄悄地摸到迟苦屋里。

    迟苦听见他摸索着往床上爬,也没撵他,往旁边让了让。

    陶淮南爬上来自己躺好,先盖上小毯子,再钻进迟苦被窝。

    “你别害怕……我陪你呢。”陶淮南凑到迟苦耳朵边上用气音说。

    迟苦“嗯”了声,难得没嫌他烦,只说:“别离我太近。”

    “我不怕,”陶淮南伸手在他身上拍拍,拍着他的侧腰,像平时他哥哄他一样的,“你快点好吧。”

    陶淮南和他身上裹着的小毯子都带着一层热度,挨在身上的感觉又软又舒服。陶淮南仿佛是照顾迟苦上了瘾,小大人一样地一直拍迟苦,后来倒是把自己先拍睡着了,热烫烫的小手心贴着迟苦,周围都是他身上那股腻乎乎的奶膻味儿。

    起疹子周期太短了,没等陶淮南照顾人的瘾过够,迟苦身上的小红点已经在渐渐消了。

    陶淮南听见的时候乐坏了,说“太好啦”。

    陶晓东刚跟田毅通了个电话,这会儿看着陶淮南乐呵呵的小脸,有点不太忍心。

    “宝贝儿,田毅哥等会儿过来。”陶晓东摸着他的头说。

    陶淮南点点头,笑着问:“送十爷爷回来吗?我想它呢。”

    陶晓东从头到脖子捋着摸他,有些话当着孩子面确实很难开口。很多事对大人来说尚且残忍,何况是满脑子天真善良的小孩子。

    “想爸妈吗?”陶晓东问他。

    陶淮南有点愣地眨了眨眼,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低下头说:“想。”

    “哥也想。”陶晓东看着他,他们哥俩长得不算太像,细看起来陶晓东更像父亲,陶淮南像妈妈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