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天魔面色更为不悦,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云青崖凝眸正色道:“既如此,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最后我没有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那你便放过我,莫要再寻我的麻烦了…如何?”

    面前的魔族不达目的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现下也只得暂退一步,但他也不会再忍气吞声了,暗中盘算着日后定要想方设法的找燕无渊的麻烦以解心头之恨!

    毕竟这里可是西海,岂能再容这个天魔如此放肆!

    云青崖正想着,那天魔已经重新踱步到自己面前,幽深的赤眸中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恶意,开口道:“哦?敢与孤打赌之人不多,仙君想怎么赌?若是孤赢了,又当如何?”

    言毕,他伸手想要撩起云青崖鬓边垂下的发丝却被冷漠地侧首避过,随后见那面容俊秀的美人蹙眉艴然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在下自然任燕尊主处置。”

    燕无渊闻言竟放声大笑起来,而后半眯赤眸,勾唇倨傲道:“哈哈哈好,那孤便接受这个赌注,倘若你这鸟儿输了,那便与孤结下血契,作为魔奴永远留在北溟幽都。”

    云青崖叹了口气,缓缓道:“…一言为定,相对的,如果我赢了,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去当你的弑神之魔,我去当逍遥的散仙,莫要…再有瓜葛了。”

    他或许能稍微理解面前人的狂傲与疯魔,燕无渊过去所经历的黑暗绝非寻常人可比,难免不会心性扭曲。

    …这种人很危险,愈是与其接触愈容易被其蛊诱,迷失自我,所以纵使云青崖对这位九幽魔尊存有几分欣赏,依旧不想再深交下去了。

    更何况,他早已心有所属,那抹孤高如松的白衣身影在识海深处让自己魂牵梦绕,并刻下了永恒不灭的神印。

    只可惜,这世间并无永存之物,感情,思想,甚至记忆都会因肆意的涂抹而倾覆。

    爱悠悠,思悠悠,无尽无休…

    承天书阁外,云青崖“婉拒”了那厮想要送自己回去的“好意”,孤身一人步履蹒跚地走下了玉山,还不忘寻些隐蔽的小路,避开闲人。

    现下他衣衫褴褛,还带着一身暧昧的伤痕,若是被人看到这西海恐怕就呆不下去了。

    “…唔,好痛啊。”云青崖半途实在支撑不住就在一株参天大树的枝叶下坐了一会儿,顺道将遍体的痕迹施法隐去,他不修医术,无法治愈便只能掩盖,但好在是神躯仙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恢复。

    未时的暖阳倾散,树影婆娑,温和明亮,落到他的脸上似柔软无形的棉花,不禁使人昏昏欲睡,倦意涌上,意识朦胧之际,云青崖仍然在想着日后定要让那个嚣张的家伙也吃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