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鸑鷟缓缓抬眸,不再与他争执,静默地将药膏为他敷上,又用绷带绕过他的胳膊下方,穿过肩胛,固定好。期间真真是未与秦羽涅再说一句话,完毕后只将帕子放入盆中,又执了他褪去的衣衫一件件地为他穿戴整齐,就要离去。

    秦羽涅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腕子将她带到怀里,“你答应我不生气的。”他的薄唇凑至她小巧的耳朵边上,气息喷洒间看着那耳尖逐渐染上一层薄粉。

    她的右手恰好隔着一层衣衫放在了他那道疤痕之上,秦羽涅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惹人眷恋,但正因如此,刀鸑鷟才愈发的害怕,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有一日秦羽涅真的消失不见,离她而去,那时她会怎样

    她生气,她怎么能不生气,但她气的是她自己,气自己未能守候在他身边,竟连他受伤也帮不到他。

    “我从辰砂那里得知了你的血有奇异之处,可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有一处受到伤害,我都会比你疼上千万倍。”他与她面颊相贴,低声呢喃着,“你竟是未将在临安发生的事情部告诉我。”

    她与秦羽涅太相似,他们都只想着对方,心心念念的都是对方,却从未在意过自己,殊不知在乎自己才可让对方安心。

    隔着那层衣衫,刀鸑鷟轻柔地抚摸着秦羽涅的伤疤,“这是谁刺的?”她避开秦羽涅的话题不谈,她此刻只想知道这一剑是谁刺在他身上的。

    秦羽涅沉默了半晌,道:“安永琰。”

    刀鸑鷟一惊,猛地抬首,与他相望,见他璀璨的眸中竟闪过一丝黯淡的涩意,那一剑那样深,却是他亲弟弟亲手刺下的,那时他该有多痛

    “无碍,我去苗疆前便已经想过这一结果。”他言语间云淡风轻,但刀鸑鷟明白,即便是秦羽涅,在面对着与他为敌的亲弟时也难以从这份苦痛中抽身,因为那是他曾苦苦寻找了十五年的亲弟弟啊!

    “羽涅,下一次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去。”刀鸑鷟并非一时赌气所言,而是她经过这段与秦羽涅相处的日子后,郑重的决定。

    “好。”秦羽涅颔首一笑,就这样答应了下来,他了解刀鸑鷟的心性,她想要与他并肩而行,这有何妨,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会保护她。

    “怎么?你可打算同我说说在临安发生过什么?”秦羽涅早就对此事好奇了,他想知道为何刀鸑鷟会隐瞒他。

    “你当真要听?”

    “我要听。”秦羽涅甚是肯定。

    “那好,听后可不许生气。”刀鸑鷟也用方才秦羽涅的那一招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