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本《剪鸢》的开头,就有点诗化的意思。

    诗歌,本来是一种极简的表现,是文学精炼化的顶峰。

    然而古人为什么追求极简,不就为了省纸么?

    你这几个字一行的文体,也太浪费了些,忘本啊。

    但很多人舍不得放弃短小的段落,因为有一个原理是:字越少,读者的关注度越集中。

    所以如果有特别希望读者记住的字词,就单独列一行。

    久而久之,短句小段就有了滥用的倾向,诗人作者总是贪心的,希望读者能细细品读他们每个字、每个词。

    这样做本不算有错,甚至可以称为一种比较高明的技巧,专业点叫做“延长审美过程”。

    然而用的人多了,读者的负担就越来越重。

    生活节奏变快了,工作太累了,再没有那么多闲人愿意花力气品读,大家都跳读好吗?

    每一行都费神脑补的话,看短诗还行,看长篇小说要累死!

    语言学家雅格布逊有个观点挺有道理,说诗歌的节拍,其实是对语言施加的一种暴力。

    不管是精简、倒装、强行分段,还是隐喻、语言陌生化、用冷门梗、翻译体等等,都是属于暴力品类,也可以统称为“不说人话”。

    对语言施加暴力,也相当于对读者施加暴力。

    回到胡晓峰现在的感受来说,暴力,就是锐金之气扑面而来。

    文字有光,是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