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摘繁枝簪几朵,痛惜深怜,只恐芳菲过。

    醉倒何妨花底卧。不须红袖来扶我。“

    海棠声音高亢,确实是一副好嗓子,奈何众人咏菊她颂海棠,也不知那个缺德冒烟的拿旧诗糊弄。果然海棠歌声一歇便有人挑刺道:“今日是重阳歌会,怎么又冒出了咏春景的诗?离题太远,我看就直接废弃,不用投了。”

    立刻有不同声音反驳道:“既然是歌会,自然要以歌为先,海棠姑娘余音绕梁,怎能不投?”

    两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海棠出面调和道:“重阳歌会以重阳为题,奈何这首词奴家甚是喜欢,便想唱来与诸公听,一时任性惹了这样的乱局。公平起见,奴家退出歌会,不参与评选,诸位恩客还可投其他姐妹,无需再投奴家。”

    这位海棠落落大方,唱的也好,一上场就被淘汰,着实可惜。孟青宁这厢正唏嘘呢,忽闻身边有人在跟旁人争辩。

    “歌会就是以歌为先,再者那首词也是好词,如何不作数?”

    一人笑道:“李兄,你何必当真?不过是投来玩玩的。”

    那位李姓书生怒道:“君子身高志洁,不然何以立世?海棠姑娘何错之有?”

    那人摇头道:“那海棠若能记得你半分的好,我苏子芩改姓!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兄请便。”

    这人不就是那个迂腐书生么,还真是一根筋,就在这时呼声突然高涨起来,原来是牡丹上场了。

    牡丹怀抱琵琶,一身白衣胜雪,未加任何修饰,发髻也是简单的单螺髻,簪着一支玉簪。她这身打扮当真特别,与众位浓妆艳抹的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正所谓:何须外物掩风华,淡妆浓抹总相宜。

    站在台上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看向孟青宁,浅笑道:“奴家收了几首诗稿,都不十分满意,孟公子,你的诗稿呢?”

    一时间全场议论,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都在猜这个孟公子到底是何人?

    孟青宁吞了口吐沫,笑得十分尴尬,这叫什么事?她混进来凑个热闹怎就这么难?说好的吃瓜群众呢?牡丹一直站在台上等着,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糊涂也好,任性也罢,她就想赌一把,看看这人心里可有她半分。

    孟青宁一咬牙,一跺脚,目不斜视从人群中快步上台,站在牡丹身边,道:“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