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日头渐盛,两个人坐进了面包车里,一边吹着空调,一边看着麦田上的无人机自动地播撒下肥料。

    楚旸:“姐,我留在这里装药箱,你过去看一下哥吧,别让他睡在那里中暑了。”

    姜禾禧:“人睡着了还能中暑得晕过去?”

    “中暑后不醒人事,就跟睡着了一样,只有你过去了,才能分辨得出哥是中暑了,还是睡过去了。”

    楚旸这一神奇的论断,直接将姜禾禧问得脑子都短路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楚旸一边给她装水装风扇,一边嘴上叨叨地念个不停:

    “哥哥们这几天都很辛苦,好几次从村长家开会回来都凌晨一点了,第二天又得起个大早,去村委布置工作。”

    姜禾禧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提袋,推开车门道:

    “我去看看他怎样了。”

    正午的日头晒过去后,暖风渐起,麦浪翻腾,榕树顶上的叶子也在扑簌簌地响。

    颜阶睡醒后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婆娑树叶渗下来的点点光斑,他偏过头,一秒目眩之后,再次看到的便是坐在风口上的姜禾禧的侧影。

    那是被钝击之后全身过电的感觉。

    她只是抱膝坐在了榕树底下,风起麦浪,柔缱地抚弄着她的落发,明明那张脸沾染了石灰而灰扑扑的,一双眼却无边潋滟得分外勾人。

    蝉鸣悠悠,热浪滚滚,都抵不过他胸膛里的炽烈滚烫。

    这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