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狭窄,一面靠山,一面临空,没有纵深,杨天意与赵乐业被阎轨带人这么一堵,顿时成了瓮中之鳖,赵乐业张开双手挡在杨天意身前,叫道“阎师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的人是我,取我性命便是,百虎门的杨掌门与此事无关,请你网开一面。”

    阎轨五指一拨,古筝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飘荡于寂静的山岭之间。来回拨弄了几下,阎轨抬起头,双眼射出蓝光,冷冷说道“赵师弟,你还挺有义气的嘛,死到临头,还要跟我谈条件?”赵乐业道“阎师兄,冤家易结不易解,我虽离开恒山十八年,但心始终系于恒山,我死了尝你心愿就是,又何必为恒山派多树仇敌?”

    阎轨狂笑,笑声回荡在山谷深渊,过了一会说道“赵师弟,你一定是做奴才跪得久了,不但腰杆子挺不直,连站也站不起来,我恒山派堂堂一个大宗派,从不曾害怕过谁,别说连听也没听说过的百虎门,便是少林派,北斗派,我们也没放在眼里。”

    赵乐业被他这一番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实在不知如何辩驳,苍白无力地道“在江湖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敌要好。”

    “够了,赵师弟!”阎轨厉声喝道“我放了他,你还道他将来会知恩图报,在江湖上宣扬我们曾放他一马?而不是搅尽脑汁来报仇,铲除恒山一派?”

    赵乐业被他这喝声震慑,顿时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天意心系范翠翠身上,没空理会身后的阎轨,这时被他的一声暴喝把注意力拉了回来,说道“阎前辈说得对极了,如果今晚我得有幸留下一条性命,他日必会上恒山闹他个天翻地覆。”阎轨双眼红光徒射,冷冷地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运气。”说完双手一拨,径弹奏起李白的《侠客行》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激昂乐韵一起,筝前气息湧荡翻滚,筝刀闪现,刀尖颤颤,如蓄满力量的猛虎,随时都会扑出去。身后的二十名恒山弟子,齐齐拉起满弓,每根弦上都搭了两支箭,尖利箭头闪着幽幽蓝光,只待一声下,万箭便会齐发。

    杨天意知道任何抵抗都是枉然,背对着他们,大声叫道“翠翠,咱们下辈子再见了!”

    那边范翠翠见到这边情况危急,大声叫道“阎轨,你住手,鹿呜湖在我手上,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将他扔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