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崖内另有一番小世界,九日煌煌不分昼夜普照四方,刀山剑树,火雨寒风,死气沉沉,宛若炼狱,且越往里处灵气越稀薄,对修道者的压制越强。

    君乾子自知犯下大错,在坐忘崖最深处淬体炼心,弹指间也有小半年。面冷心热的大师兄玉虚子隔三差五便来与他打个照面,确认他苦修无恙。

    姜瑶倒是第一次来,她站在外边,千里传音君乾子,连连问他是否安好。

    君乾子谨遵师命不敢离开坐忘崖半步,只能与小师妹姜瑶遥遥相望。

    姜瑶见她二师兄仍是丰姿俊雅,眉目清秀,笑意盈盈,虽然相较之前样貌确实被苦修折损了一二分,但也无损君乾子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风采。

    “你修为尚浅,不该来此凶险之地。”君乾子见到姜瑶,有感动不假,但更多是担忧,“还是速速离去吧,若是让师尊发现了,怕会责罚于你。”

    类似的话,君乾子也对师兄玉虚子说过,可玉虚子却答他修为高,使了障眼法,能短暂隐藏自己的神识,师尊发现不了。

    说的是字字真切一本正经,听得他半信半疑。

    姜瑶垮下脸,做伤心状,“原来二师兄这么不想见到我,那我走?我现在立马走!”

    “你知我不是这意思。”君乾子没做挽留,轻叹一声。见姜瑶只动嘴,半晌都不迈开腿后,忍不住问,“云珩仙君现在如何了?”

    君乾子没少问玉虚子,可师兄永远冷着一张脸,顿了半晌,吐出“活着”两字,任由他怎么追问,都再无下文。

    不提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好,一提,姜瑶不免唉声叹气。

    “云珩仙君伤得如此严重?至今命悬一线?”忧虑之色布满君乾子的脸庞,他眉头紧锁,心中充满自责。

    姜瑶神色一凝,也不知自家师兄从哪里解读出云珩危在旦夕,讪笑道,“师兄,云珩在师尊座下修习道法,已有个把月了,好得很。道术不见有进展,气人的功夫只高不低,假以时日,必能成这碧落山一害。”

    君乾子以为姜瑶不愿他郁结于胸故而插科打诨,配合淡淡一笑。

    姜瑶见君乾子愁容依旧,便知是不信她,嗔怪道,“师兄,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在这里受苦,操心那享乐的云珩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