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秋在东院守了一日一夜,再等她醒来,她第一眼瞧见地便是他那有情黑瞳。他坐在床边,伸手欲扶她起来,她身子往后一挪,道:“二少爷在我房里做什么?”她一面说道,一面自己撑起身子抱腿坐在里侧床角。

    他见此,手一顿,缓缓收回,迎上温柔笑颜道:“嫂嫂,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饿了吧,我去吩咐下人送些吃的来。”

    她依旧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抬眼冷眼看他道:“二少爷,男女有别。就算现在你是这郡王府的主人,但我依旧是你嫂嫂,你哥哥明媒正娶的郡王妃。这是我的私院,你这样随意进出,也不怕坏了你的名声?”

    恶语伤人六月寒,周清秋只觉她句句如刀,狠狠扎进心头。他手紧紧拽这被褥绣边,屋内寂静一片。

    良晌,他起身理理那雪白绣着云间丹鹤的长衫,含笑恭敬回道:“嫂嫂教训的是,清秋这就告退。”

    行至门边正要推门,她冷言唤道:“二少爷。”

    他忙回头转身,兴喜应道:“嫂嫂还有什么吩咐?”

    只听那冷语刺骨,“以后这东院你还是少来吧,特别是像今日这般情形,我不希望再出现在这里。”说完,她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只听那声轻轻的掩门声,她这才转回头来,挪坐到床边,光着玉足踏在地板上。走到衣架边将衣服取下,左右摆弄了许久方才将衣裙穿上。

    推门出去真巧看见端水前来的莺儿,她欠身声音温和道,“夫人,您怎光着脚出来了!”

    苏苒苒瞥眼看了眼她,随口道:“你怎知我起来了?”

    “回夫人,是郡王爷方才出院子时吩咐奴婢准备热水的。”她实诚回道。

    苏苒苒未在说话,直直往院中清池走去。莺儿忙进屋将水放下,又到床边提来绣鞋,跟在她身后急道:“夫人,您先将鞋穿上吧。这池边碎石搁脚,一会儿划破了皮可如何是好呀!”

    她摆摆手道:“不用。”

    她徐徐走到鹅石边,落坐在池边。再将脚放在一旁稍小的石头上,弯腰倾身用指甲划过水面。涟漪泛起,鱼儿从池底缓缓浮游上来,几尾红鲤在水中若隐若现。不会儿,鱼儿争先拥挤,鱼唇在水面一张一闭。

    她望着湖面,张手伸至莺儿面前,唤道:“莺儿,去拿些鱼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