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星野第一次见邵西臣笑,像冷硬的坚冰融化,潺潺流过心间,一切变得温暖柔和起来。他有些恍惚,觉得窗外枝头的迎春似乎是开了。

    邵西臣跟那位医生后来在讲什么陆星野完全没听见,注意力只集中在邵西臣那张漂亮的脸上。陆星野想到那天邵西臣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演讲,意气风发,耀眼洁白,他又爱又羡慕。

    门忽然开了,有个小护士探头,神色焦急,“孟医生,有车祸病人送进来,您这边忙好了吗?”

    “来了来了。”医生手上动作加快,白纱布才缠了一层,邵西臣忽然开口,“您要不先去忙,这个我也会。”

    “你会啊?”医生喜出望外。

    “爷爷教过我。”邵西臣伸手去接纱布。初中的时候邵华就教过他包扎伤口,并不算太难。

    由于复杂的缝合敷药部分已经结束,剩下的操作不过是缠纱带固定敷料,简单易上手。当然医院是不允许这种违规操作的,但医生看了眼邵西臣,觉得这张脸跟邵副院实在是相像,心里莫名地对邵西臣产生了信任,“行,那麻烦你了。”

    临走前,他忍不住嘱咐,“松紧要合适,别太紧,影响血流,也别太松,裹不住敷料。”

    邵西臣微笑着朝医生点头,“我知道的。”

    治疗室里安静下来,邵西臣俯下身替陆星野包扎。秀气的眉尖拢着,小心翼翼地缠上来,绕过去,浓黑的睫毛一下都不颤。

    陆星野看着邵西臣专心致志的温柔样子,不禁问他,“你以后想当医生?”

    “嗯。”邵西臣拿剪刀裁开一个口子,纱带分成两边,动作伶俐,很快就打出了一个漂亮的结,他起身去扔垃圾的时候听到陆星野感叹道:“真好。”

    “嗯?”邵西臣不解地看向他,觉得对方是在夸自己的包扎技术好,但陆星野笑着回答,“有梦想啊,真好。”

    邵西臣哑然失笑,“你没有吗?”他停顿片刻,环抱双臂站在门口,语气嘲讽,“你的梦想难道不是做流氓头子?”

    陆星野却不怒,反倒很认真地摇头,“不是。”

    他仰起脸看邵西臣,眼神里有些忧伤,“我没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