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指间夹着的烟终于烧到头,他在男人面前蹲下来,阴沉的眼底浮出一丝讥讽又怜悯的笑意,“这就想恐吓我?”

    男人满脸是血,在一阵剧烈的接近窒息的咳喘之后被小弟们托起了脖颈,像只苟延残喘的动物被迫与岳川对峙。

    他流着血,又开始流泪,继而绝望地看向漆黑的夜幕,“不是恐吓,我就是想杀了你——”

    “反正债是还不清了,我妈昨天刚死,我了无牵挂。”

    男人发出突兀的笑声,他抬起头,表情是垂死的颓败,眼神却很锐利。

    陆星野看着他,突然觉得惊恐,那种决绝是死亡带来的希望。

    岳川把燃灭的烟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防风打火机。他点着了,用力捏住男人的下颌,迅速将仍在热烈燃烧的打火机塞进了对方嘴里,继而紧紧捂住。

    一股浓郁的灼烧气味立时弥漫开来,像是腐烂的尸臭。

    男人痛不欲生,拼命挣扎着。他的身体扭动,抽搐,喉底激发出狂犬一般的呜咽与痛叫。

    陆星野不禁往后退,直到撞在邵西臣的胸膛上。

    邵西臣就像一堵坚实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也成为了他的依靠。

    树木在月光下投射出巨大的暗影,晚风一吹便晃动起来,铺天盖地,落在男人身上,就像是无数凄惶的秃鹫俯冲下来,吞食将死的尸首。

    “别看了,回去。”周大头走到陆星野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陆星野的视线。

    陆星野没动,他听到小弟们继续对这个男人拳打脚踢,然后又是一阵强烈的尖锐的嘲笑声。

    “收拾干净。”周大头朝几个小弟招了招手,三人立即把奄奄一息的男人拽起来塞进了汽车后备箱。

    陆星野还在发愣,直到邵西臣使劲捏了下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