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紧绷的阿坤,语气温柔:“小姐像是被装饰的手枪。”

    李屿山闻言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怎么讲?”

    “我是不是冒犯到您了?但我没有恶意。”元衡说,“当被侵犯或进攻时,鲜花只能等着被折下、被肢解、被摧毁。但是手枪可以射杀敌人。”

    李屿山笑了一下:“头一次听到这种比喻。不过是你说出来的我也不奇怪。弗山十年前的事变,我记得你那时和你母亲被卷入。北围屠杀了那么多人,你是镇海去往弗山那批人中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不,不是。”元衡依旧温和地说,“我是那批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李屿山叹息了一声,拍拍元衡的肩膀,刚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阿坤猛地按到桌下——

    “小心!!”

    子弹穿过李屿山脑袋刚才的位置,擦着桌子边缘射入地板,“砰”地一声留下个黑漆漆的、冒烟的洞。

    同时大厅里还有几颗子弹横穿人群,一时间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尖声逃窜。保镖涌入主厅寻找老板,但一起进入的还有也是黑衣黑裤的雇佣兵。

    阿坤掏出枪来,将李屿山护在身后,准备先送他到安全通道去。但是主厅一片混乱,人群像无头苍蝇似的来回打转。其间有人高喊通道被堵,阿坤对这里也不熟悉。李屿山指挥他向楼上跑。

    阿坤的心一紧——小姐在三楼的房间里……

    与此同时,坐在床上的小姐已经恢复了常态,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她听见隐约的动静回过神来,喊到:“阿坤?”

    没有阿坤,还是那个侍女:“小姐,阿坤先生不在。您有什么事吗?”

    “……他去哪儿了?为什么离开也不跟我说?”小姐问。

    “我听见是大少爷临走时说老爷有事找阿坤。”侍女回道。

    小姐皱起眉,下床到门外侧耳细听。片刻后她拿匕首划破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