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从危机中平复过来,胳膊上的痛便更加剧烈,便想聊天分散些注意力:“那包裹怎么啦?你不要命地去抢。”

    高家明将他的胳膊轻轻放下,起身去将那包裹割开,竟然露出个昏迷的女童来!

    江潮哑了半晌,疼都感觉不到了,道:“你怎么发现的啊?”

    高家明将女童抱出来放在地上,道:“最开始帮他扶包裹时,就觉得重量和手感不对劲,还感受到了一点呼吸。我疑心是拍花子还是偷狗贼,就用钱去试他,结果他竟然充耳不闻,这就更反常了。一条狗卖不了几个钱,没可能对钱没兴趣,除非他背上的东西值钱得多而且见不得人。我就去抢下来想检查一下,没想到他会拼命。”

    高家明盯着江潮,喉结滚了滚,又扭开了头:“是我连累了你。你又是何必……”

    江潮无所谓地扯扯嘴角:“兄弟嘛,当然得两肋插刀。”

    往常江潮一提哥们、兄弟之类的字眼,高家明必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一次虽然没有接话,却反常地一脸严肃地看向江潮,眸光沉沉,仿佛含了万千思绪。

    没多时警察过来,简单做了个询问,果然在村里联系到了一户人家走失了孩子。那家奶奶原没忍住手痒,趁着孩子午睡,出去打了三把牌,回家一看孙女丢了,找了一圈无果,还不知道怎么去跟儿子儿媳交待,老伴在工地上做工,听了这事几乎当场背过去,两人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差点就要双双寻死了。可巧民警上了门,带他们去了医院见到了醒过来的孙女。

    两个加起来过百岁的老人对着江潮和高家明就要下跪,江潮胳膊刚打完麻药缝了针,扶不了,跳着脚侧身去躲,高家明伸手将他们扶起来,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他们送锦旗、塞谢礼的念头。老人见江潮受了伤,实在过意不去,非得要两人至少上门吃顿晚饭。

    两人到派出所做完笔录,就去女童家,老人杀了只据说养了四五年的老母鸡,又去切了新鲜猪肝、大骨,做了一桌的菜。席间千恩万谢自是不必说。

    一直到天色已晚,江潮和高家明才往回走。

    村里的夜晚和城市不一样,除了目力所极最远处有零星的灯点,身侧都是一片黑暗。四野的长风猎猎,吹出些许夏暮秋初的凉意。

    远处野兽的低号和地里莫名的花香被晚风一并送来。

    江潮往高家明身侧凑了凑,高家明低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怕黑?”

    江潮嘴硬:“哪儿能啊,有点冷。”

    高家明低低笑了两声,伸出胳膊虚环在江潮身后,将他拉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