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恩把纸巾盖在脸上低低啜泣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纸巾折好,放进放置垃圾的盘子里,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看上去面面俱到的从容:“她打算参加A大的校庆,作为‘荣誉校友’的身份演讲。”他皱着眉头,不悦地解释到。

    “校庆?”

    只为了一个校庆能回来,自己亲儿子的事却置之不理?这对比未免有些太残酷。就算他不喜欢孟家,白衍好歹也表现出了对这事的关怀。孟盛夏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自己非得和严恩的母亲大吵一架:难道自己的终生大事还比不过一个校庆?但这个校庆到底有什么价值,他有点理解不了了。

    严恩冷笑一声没有更多的解释,孟盛夏忽然想起了严恩的父亲来,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听说严恩的父母就是在A大认识的,严恩的父亲是严恩老妈的学弟。今年估摸着是六十年校庆了,那么二十年前……难道他们是在那场过去的校庆上认识的?

    “夏哥,你也来吧。”严恩突然这么恳求到。

    “啊?可是我是C大的。”难道要用你未婚夫的身份出席吗?孟盛夏知道许迩颂和严恩是一个学校的。自己上次没打招呼杀过去,就让严恩冲自己发了好一阵脾气,怎么这一次反倒叫上自己了?

    “我可不去啊,你别拿我当工具人使唤。”那肯定又有点要拿他当男配的意思,孟盛夏算是缓过劲来了。他摇头拒绝道,“你感情的事别让我掺合。”

    “求你了。”严恩的语气没有撒娇的意味,而是带着一分绝望,“阿夏,”他用现在只是偶尔这么叫的、对于自己童年的昵称这么乞求到,“帮帮我。”

    他应该狠下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法拒绝对方认真的请求。他不知道严恩打算做什么,但一如既往地,他选择了惯常的思维路径:“……好吧。”他勉为其难地应下了,“但你别做太超出计划的事,把你的想法都告诉我。”

    “谢谢。”

    他带着泪感谢到,看得孟盛夏有点不忍:“谢什么,我们哥俩谁跟谁呢。”

    “对了夏哥,如果你……希望和他见面的话。也许,会看到他。”严恩忽地这么说到,这发言思维有些跳跃,听得孟盛夏云里雾里。

    “谁啊?总不能是你的‘新欢’吧。”孟盛夏不着边际地调侃道。

    “牧周文……他的哥哥也会参加这场校庆,他也许会来。”严恩斟酌着用词说出这段话来,看得出也不是很有把握。

    然而孟盛夏只是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冻僵的手指触到温热的水面,一下子有种温暖而貌似针扎的痛楚:“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装作不明白地说到,“你提他干嘛。”

    “夏哥,我最近还没见过你对一个人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