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劫财,他自会毫不犹豫的叫人送来赎金,但若是害命......

    香味愈发浓烈,李林甫的头更痛了。他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重新清醒,细细分析着。

    他们如此小心谨慎行事,又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想必不会是图财,况且有哪个大胆的蟊贼敢到大唐宰相的府邸中图谋不轨?

    想通了其中关节,李林甫的身体就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瞬时塌在了木床上。难道自己今天就要死了,那个婊子,一切都是那个婊子害的。若是让自己挣出身来,他一定要把那个婊子剥了皮,抽了筋!可是,他现在却被人像绑缚生猪似的绑在木床上,如何有机会实现刚刚所想之事?

    一想到自己还没有破了那个婊子的身就被骗的团团转,李林甫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胸脯就像一只鼓满了气的羊皮筏子,将身子垫的顶高。

    分着腿,撅着腚,此刻的大唐宰辅再无半分威严,滑稽可笑的就像一头待屠的生猪,愤怒却又无助。

    寂静甚是可怖,尤其是黑夜之中的寂静。李林甫挣扎了片刻,忽然安静了下来,细细听着周围的动响。

    凶手为何此刻还没有动手?莫非此事还有转机?

    李林甫的头愈发昏沉,疼痛。这香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强自咬了一咬舌尖,他才让自己重又清醒。

    黑夜之中,李林甫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这压抑的他几欲崩溃。如果凶手说出一句话,哪怕是咒骂他的污言秽语,他都不会似现在这般痛苦。偏偏,偏偏这黑夜寂静的有如死域。

    “呼!”突然他的眼前一刺,氤氲的香气中,闪过一道利芒。李林甫下意识的闭上双目自保,过了良久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发生。李林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火光扰得一阵目眩。

    火折子,是火折子!这东西只有军中才有,莫非这些刺客来自于军中?自己与军中各藩镇都有交往,是哪个节度使想要谋害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林甫猛然昂起头,朝上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他却发现那具披着白袍的身体上却并没有头颅!什么,什么,难道是鬼?难道是鬼?

    李林甫就像一只困兽般死命挣扎起来,肥大的身躯在木床上就似一只蚕虫般不停的蠕动。

    “呜!”“呜!”李林甫已近绝望,不错,若不是鬼天下有何人能出入相国府如无人之境?如若不是鬼为何自始至终都没有声响?若不是鬼,那,那白袍中为何没有头颅?

    莫不是,莫不是素珍来讨债了?那慎儿莫非便是素珍的鬼魂?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