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暗自发愁,是委婉地安慰她,还是装作不知情?自己夹在她和温钧竹中间也着实尴尬。

    这下给张妲的回信更难写了!

    还有自己的烦心事也一箩筐,想起李诫,赵瑀只觉心里闷得难受。

    满脑子是张妲和李诫,她压根儿就没深想温钧竹为何会拒亲!

    她立在雪地里只是出神,榴花看她面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是为温公子所感动,当即欣喜不已——只要小姐愿意与温公子在一起,那个什么李诫根本不值一提,有温公子强压着,他不敢不给小姐放妻书。

    在榴花的认知里,陪嫁丫鬟都是要给姑爷做妾的。

    一想到自己能跟着小姐去温家,服侍温公子,榴花心里乐开了花,禁不住笑出声来。

    落雪无声,周遭又没什么人,一片静寂之中,赵瑀被她突兀的笑声惊着了,诧异问道:“笑得好古怪,做了什么白日梦高兴成这个样子?”

    榴花忙不迭摇头道:“没有没有,太太,咱们快走吧,看您鞋上都是雪,当心冻脚。”

    二人走到签押房内室门口,只听李诫在和人说话,听声音是两个老者。

    赵瑀不便进去,便坐在外房等着,小吏低头垂手站着,毕恭毕敬请示:“大人之前吩咐过,办公的时候一律不见私客,不知太太可有急事?”

    赵瑀笑道:“不急的,我在这里等他就行,去忙的吧。”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内室走出来两个老人,黑膛脸上满是刀刻似的皱纹,头上裹着巾子,身上是补丁叠补丁的粗布棉袄,腰间系着麻绳,一望便知是常年与庄稼地打交道的老农民。

    李诫亲自送他们出来,猛然看见赵瑀坐在外房,当下心扑通一跳,连忙把她领到内室,搬来一盆炭火放在她脚侧。

    “什么大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来了也不说一声,枯坐在外头吹风,脸冻得通红,也忒不会照顾自己。”

    本是责备的话,赵瑀竟听出来几分暖意,她揉揉自己的脸,浅浅笑道:“我没觉得冷,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过来看看。扰了公事,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