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内黑暗处便影影绰绰现出一个人形。那人面色苍白,眉宇间一点朱砂。腰上配着三只香囊,香气浓重扑鼻。魔君身着凡间双兽绫裁出的广袖交领袍,披着件雍容华贵的织金狐裘。一番打扮,与常人无异。现下正是魔君座下黑狼使首领,楚哀。

    “吉星,莫不是在此间里呆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凡间救死扶伤的大夫了?”

    “狼使说笑了,您交代下来的事,我无时无刻不放在心上。”

    “哦?那么姜兖为何还未取出石心熔合?”

    “姜兖现下只是个凡人,他迟迟不肯熔合,想必是还未分清自己与狼灵的关系。”

    “想不到,这头狼做了凡人,竟这般拖泥带水。”

    “我看他是对这位辰国的国主动了心,害怕熔合后他便不是自己了。”

    “凡人琐事,毫无意思,我只要姜兖与狼灵熔合,引榣山君出世。”

    “榣山君出世必然与玄魔头狼共同对付魔界,魔君无暇顾及之时,楚哀兄便可杀他个措手不及,真是阴险毒辣,堪比那辰国国主了。”

    “所以,在下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你不也想尽快摆脱石心给你的血脉么?”

    吉星点起了一杆烟,烟雾袅袅绕绕地蹿在他与楚哀之间,楚哀的容貌经年累月似乎从未变过,总是这般调笑不羁的模样。他忆起了从前,第一次见楚哀之时。

    他出生在大泽州的狼谷,千鸩族世世代代在此繁衍。千鸩族人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血脉,这是族人们最骄傲自豪的事。然而,吉星出生却命带不详。

    “这小孩竟是个白毛的!”

    这是他出生当夜,母亲惊恐的话。从此,他在族中的生活便寸步难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人人只学着他母亲的样子,叫他白毛的。

    吉星八岁时和同族小孩一同开始学习简单的毒理,但他体内血脉微弱,常常因尝毒草而呕血晕倒。

    “范家娘子,你们那白毛的又呕血了,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族老竟让我送他回来!”说罢,约莫十岁的小男孩将虚弱的吉星扔到家门口,也不顾他是否能站稳便匆匆松了手。吉星就倒在地上,那小男孩深恶痛绝地淬一口,跑远了。